拍卖会的形式是远程遥控，燕京完全可以远程遥控。

“302房间。”

挂断电话，发泄她的不满。

重新穿上衣服，张记下楼来到302房间。

敲门等待开门，没有莽撞的自己开门。

燕京不是魔都，等级森严，对人的要求也比魔都更加严格。

网络上流行的段子，请燕京人吃饭和请魔都人吃饭，提前到达的是魔都人，三天预约还会迟到的是燕京人。

段子很片面，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注重形式的地方，往往最不注重形式。

不注重形式的地方，往往最注重形式。

房门打开，最先看见的不是人，而是冒出来的呛人烟雾。

皱着眉头，静止抬起的步子。

寻笠看见张记，眼神警告张记注意。

走进302房间，4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聊着天。

没人注意走进来的张记，而房间灯光昏暗，烟雾弥漫，看不清对面人脸。

寻笠拉着张记坐在顾洛身后，示意张记不要说话，安静听着。

听了一会四人聊天内容，没有实质内容，更像是回忆以前的岁月。

眼睛适应房间环境，张记看清对面两个人的面容。

陌生的面容，电视上也没有见过。

侧身靠近寻笠，张记问道。“寻笠，对面的两人什么身份，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告诉张记不要说话，张记还是忍不住说话。

寻笠确定张记还会发问，不如直接告诉他，免得问个不停。

“戴着红领带的是纽约大使馆公使，他临时到燕京办事，过来和谷总聊天。”

“带着白色方格领带的是伦敦大使馆的大使，即将到轮渡赴任。”

“坐在顾总旁边的是燕京外交学院的院长，他们四人是大学同学，都是外交学院的校友。”

“有机会凑在一起，彼此聊天。”

大学同学关系，所以才会在酒店房间里聊天。

跟着田明峰参加同学会，同学们坐下来，一起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顾洛的大学同学聚会，一本正经坐下来，犹如外交谈判一般，不像是同学聚会。

还是喜欢田明峰的同学聚会，认识了行业前辈，也结交了人脉。

老老实实坐在顾洛身后，听着他们说着不感兴趣的话题。

没有白酒，没有饭菜，没有觥筹交错的热闹。

“寻笠，他们还要聊多久？”

“在这里回忆往昔，是不是太过正式。”

“就不能找房间坐下来，大家喝喝酒，吃吃饭，聊聊大学时代的丑事。”

寻笠再次解释道。“他们在这里不是聊天，是谈工作。”

“大使馆和情报员相互依存，我们的工作是负责情报，大使馆也负责收集情报。”

“相互依存的关系，当然也要相互帮忙。”

“大家坐下来，见见面，聊聊天，事情也就做完了，下面人也知道怎么做。”

“金字塔的垂直结构，塔尖没有疑问，下面的层级会默契配合，互相帮助，互通有无。”

一场见面会有这么多的含义，不仅做给自己看，也是做给下面人看。

外交工作很难，对内要负责具体事务，对外还要抵抗腐蚀，收集情报。

外交人员被策反不是秘密，多起间谍案告破，外交工作人员已经成为敌特策反的重要目标。

而人有欲望，有不可控的人性，关键时刻的放松，就掉入到敌特陷阱之中。

1000发子弹射击，挡住999发子弹，没有挡住最后一颗子弹，是失败的。

而千日防贼也是如此，不能有一日放松。

回想他的经历，有人打来电话，或引诱，或威胁，最终没有被拉下水。

跨国合作贸易可以，当做间谍不行。

背叛自己的国家，不被容于自己祖国，失去最根本的生存土壤。

张记不相信承诺的条件，有价值时候承诺的条件，在失去价值时，也失去兑换条件的价值。

不讲信誉的民族太多，人性的可恶，从来不经考验。

尤其是以掠夺为基因的种族，强盗嘴脸穿上西装，还是强盗的身体和大脑。

“什么时候结束？”

“快了，不要着急。”

寻笠的一句“快了”，不知道是多久时间。

不能在各位大佬面前表现出不耐烦，要保持脸上微笑。

看着四人陆续点上香烟，房间内烟雾缭绕的氛围再次弥漫。

呼吸着二手烟，身体冒出了汗。

拿起桌上卫生纸擦汗，张记感觉他就像是困在矿泉水瓶中的苍蝇。

烟雾一口一口从瓶口吹进瓶子，他要在瓶子里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