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伸手将那状纸一抽,登时团了几团,捏在手中道:“英台你怎么能上告?咱们可是一家人。”
祝文文手中毛笔滴落墨汁,她将墨汁收拾干净。又铺一张新纸出来,提笔重新写起来,口中平静道:“表姐来看我这犯人作什么?我跟谁是一家人?我只不过是被看守的凡人”
楚乔落座在表妹身边道:“英台,今日是我不该丢你在庙中,是表姐不好,今日前厅的事,我也听说了,但谷大仓的确杀了人了,这是事实。”
祝文文听此话仍在纸上笔走龙蛇,头也不抬道:“表姐没见头,没见尾,见了中间便走了,我再说一遍,谷大仓为我杀人,是忠仆义奴,那二人活该被杀。”
楚乔低头不语,问道:“那今日那狗小七,楚生二人,真要对你行凶?”
祝文文抬头凝视楚乔,眼中吐火心中愤慨道:“此二人能欺辱流民女,就不是好人,若今日没有谷大仓跟着,表姐与我同到庙中,怕我们几个女人都性命不保。此恶奴刁仆留在羽家庄便是祸患。”
楚乔眼神闪烁,良心不安,大拇指不停扣着食指的手皮,纠结不已。
她信得过表妹为人,今日她刚进土地庙便已猜到庙中发生了什么。若从她得内心出发,看见炒豆儿一家惨死她实在不忍,但事已至此她只是可怜炒豆儿罢了,还能怎样。
祝文文在大学选修过微表情心理学,见表姐偏着脑袋咬嘴唇,便看出她心中已动。
趁势讲到:“表姐可知今日是谁保谷大仓一命么?”
楚乔仰头一脸好奇道:“不是温县令么?”
祝文文停笔道:“是马文诚。”
楚乔嘴巴微张道:“是他?”楚乔手中面扇不自主摇了摇,像是自言自语道:“他也觉得不公 ?”
“表姐,你夫君是将军别驾,他都看出来,你自然和他一心。那两个贼胚子一个被谷大仓杀了,一个还在装无辜。若将此种人留在庄子上必是祸患。
若歪风助长,舅舅又心疼庄农,可不就是小人在侧,主家被蒙蔽。咱们两家是至亲,他们都这样挑破,可想他们天天怀着什么坏心思。”
楚乔听表妹这样分析也觉有理,默默点头。
祝文文靠近些表姐接着道:“姐夫看出不妥,心中不定怎么想姜家为人。表姐也在当场,若是表姐说出事情,定会让别驾认为表姐眼明心亮,贤良方正。”
祝文文心中暗想道:“如今只搏一博了,要是能说动表姐出面作证,帮忙找证据可能还能翻身。”
楚乔被说心动,但她还是犹豫,父亲表明针对英台和发谷大仓,要是自己出去作证,那不是违抗父命么?”
祝文文见表姐犹豫,猜到其中原委,便身子一撤,又坐接着写状纸道:“表姐若是怕了,表妹也不为难表姐,若谷大仓没死,这事我就作罢,若谷大仓明日死了,我必定上告。”
楚乔咬了咬牙,像下了什么决心问:“表妹是要我做什么?”
楚乔放下笔道:“表妹绝不让表姐做伪证,只要实话实说就好。但有一事想请姐夫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