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突然话锋一转。
“你要干什么?用的了那么多钱。”
“随我二叔出征匈奴!孩儿等这一天太久了,我必须亲自到前线去,才能了却我的心愿。”
陈述义没想到直到现在,陈礼还在对于上前线的事耿耿于怀。
“礼儿,你可以说我迂腐,可以说我顽固不明,不过,爹就剩你这一个儿子了,我……”
陈述义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他亲自见识过从前线下来的伤病们缺胳膊少腿的躺在竹席上哀嚎,也亲眼见过失去孩子的父母们痛哭到昏厥。
甚至于他的二弟,陈述廉,至今背后还有一道一尺之长的刀疤,每次看到都是触目惊心。
他的二弟已经遭受如此大难,苍天保佑才免于一死。
如今,他的儿子又要去前线,这让陈述义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父亲,我理解你的担心,但是,孩儿如今虽无大才,但也略懂些拳脚抱负,在这里听着前方战事焦灼,属实是心痛,您放心,我跟着我的叔父,不会吃亏的。”
“我陈家的孩儿能有如此的觉悟,我陈述义再说什么,就说不过去了,今夜我们都好好想想,明日我们再议。”
说完,陈述义拍了拍陈礼的肩膀,回房休息去了。
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陈礼何尝不想留下尽孝,自从大哥遭了意外,每次见到父亲都越发觉得苍老。
“哎,国难当头,孩儿身不由己啊。”
说完,也就回房去睡了,不过,同一屋檐下的父子二人却是各怀其事。
第二天,照常闻鸡起舞的陈礼却是意外的看到了陈述义也出现在了院子里,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又好像憔悴了许多,但脸上笑盈盈的。
“礼儿,你这点倒是保持的不错,数十年如一日的功夫,不是常人能够坚持下来的啊。”
“爹,您今日怎么也起这么早啊。”
“起的早?爹就没睡!走吧,咱父子俩吃点早饭去。”
陈礼跟在陈述义的身后,听着老爹讲述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故事,这让陈礼很是不解。
陈述义似乎也看出了陈礼的疑惑,左手直接搭在陈礼的肩头,又用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陈礼的脸庞。
“长大了,确实长大了,就是这面相看起来怎么还和孩子似的。”
“爹同意你跟着述廉去前线打仗了,你说得对,大男儿身当为国为民,我陈述义的儿子是儿子,那其他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吗?别人的孩子可以上战场,我陈述义的儿子也可以!”
陈礼很是意外陈述义会这样说,但看着父亲慈祥的笑容,和布满血丝的眼珠,不难猜出这个老父亲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为我陈家新添战功!”
“孩子,平安回来就好,爹不在意什么军功,更不在意那些徒有其表的虚名,爹只想你早点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再和爹好好吃个饭,爹就知足了。”
就这样,父子二人满怀不舍的吃完了这一餐早饭,便马上收拾东西,召集旧部,带着人马回竹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