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鹿鸣寺在对待大梁的态度上,最近变得很微妙。
平渡老僧虽说对陈朝的态度还不错,但鹿鸣寺里还有个老和尚活着,他虽说不怎么参与这个世上的事情,但关乎鹿鸣寺存亡的大事,只怕寺里很多人都会去听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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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这些种种,陈朝才觉得在这里看到一个鹿鸣寺的僧人,觉得很奇怪。
那中年僧人注意到陈朝看向自己,主动双手合十,轻声道:“贫僧悬空,见过镇守使大人。”
陈朝默默点头回礼,倒也没有傻乎乎去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师不在寺中清修,到此处做什么?”
陈朝看了眼前的中年僧人一眼,其实也明白,他既然能够越过北境长城,那就说明将军府那边,已经查过他的身份了,而且认为没有问题。
中年僧人倒也坦然,直白道:“贫僧的确不是为了来此和妖族厮杀的,只是想看看当初那一战的战场到底如何,想知道两位代表着修行尽头的强大存在到底有过什么样的较量。”
对于悬空僧人的直白,陈朝反倒是变得有些欣赏,他扭过头看着眼前的僧人,微笑问道:“那大师看出什么了?”
悬空僧人摇摇头,轻声道:“贫僧苦修这么多年,不过堪堪来到了忘忧境界,别说比起这两位帝君,就是镇守使大人也比贫僧要厉害太多,贫僧虽说看了许久,却始终没能看出什么门道。”
陈朝默然不语。
悬空僧人微笑道:“镇守使大人境界玄妙,一身修为只怕也有些皇帝陛下的影子,加上血脉相连,只怕能看出的东西比贫僧还是要多很多,还望镇守使大人不吝赐教。”
陈朝问道:“大师想知道什么?”
悬空僧人问道:“镇守使大人可看出了两位帝君的胜负了吗?”
如今妖帝在妖域坐镇,大梁皇帝消失无踪,很多人其实光看这个结局都能猜到只怕当初那场双帝之战,还是妖帝胜过了大梁皇帝,只是看是这么看,猜也是这么猜,答案却还是需要证据。
陈朝看向悬空僧人,平静道:“大师其实是想知道陛下的行踪?”
悬空僧人看了陈朝一眼,叹气道:“当初陛下还在的时候,我们还真没想过陛下不在了会如何,可陛下如今不在,妖族和大梁开战,贫僧……”
悬空僧人的话还没说话,陈朝便看了他一眼,淡然道:“大师担心什么,只要本官还活着,天下总有大师清修之地。”
悬空僧人看了一眼陈朝,没有说话,眼前的年轻武夫,其实真要说起来,也就三十不到,可一眨眼,好似整座天下便已经到了他的肩膀上。
这让他们这些动辄便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老东西如何不觉得汗颜?
悬空僧人轻声道:“镇守使大人辛苦,贫僧希望有朝一日能尽些绵薄之力。”
陈朝不以为意,鹿鸣寺那边,一群和尚潜心修行,参禅悟道,想要让他们离开寺庙,本就不容易,只怕只有真正神州陆沉的一日,这些和尚才会离开鹿鸣寺,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为时已晚。
天底下的事情,不是所有都可以等,就像是喜欢的女子这般,喜欢不告诉她,就这么等着,再转头的时候,心上女子只怕身侧便站了别的男子,再转头,女子说不定已经牵了个稚童了。
陈朝看了一眼天边,摇头道:“大师快走吧,再逗留片刻,只怕便很难走了。”
悬空僧人也在这个时候看了一眼远处,只是一眼,便看到了远处的妖气滚滚,很显然,又要有大妖朝着这边而来。
所针对的,自然是陈朝。
悬空僧人皱了皱眉,问道:“镇守使大人不能对付?”
陈朝一怔,然后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这悬空僧人的意思很明确,若是陈朝能对付,那他就没有走的必要,若是陈朝不能对付,那自己好像也走不掉。
陈朝笑道:“既然大师不肯走,那就只能看本官在这里造杀孽了。”
悬空僧人一本正经说道:“该杀之人,该杀之妖,杀了不算造杀孽。”
话都还没有说完,陈朝身上的气机便已经蓄势勃发,一身血气如渊,沸腾不已。
世间武夫还有一种特别说法,说每一个武夫都是一座行走的鼎炉,要看武夫的杀力高低,不用看境界,光看那座鼎炉里的火气如何,便知分晓。
而此刻陈朝这座鼎炉。
火气冲天。 「今天有第二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