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环顾四周,最后端起茶水,笑着说道:“本来大战结束,是应该开一次庆功宴的,不过谁也不知道妖族什么时候会再次攻城,庆功宴就免了,也没办法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大酒,不过本官还是以茶代酒,敬诸位。也想告诉诸位,这边战场上的事情,诸位多费心,另外那座战场上的事情,本官努力不让你们操心。”
说完这句话,陈朝一口喝完茶水,然后看了一眼谢南渡。
……
……
将军府的议事结束,宁平心照不宣地给谢南渡放了一天假,本来这会儿按理来说,几位将军府里的重要将军是要再开一次小会的,不过既然陈朝在,那往后面推一推也无妨。
看着谢南渡和陈朝两人往将军府外面去,宁平拍了拍身边高悬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高悬则是由衷称赞了一句,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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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平笑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每次来北境,我就要心安许多。”
高悬想了想,说道:“或许这就是镇守使大人特有的人格魅力?”
宁平微笑道:“说他有什么魅力,我可不觉得,这家伙当初在神都,不知道多少人讨厌他,不过现在大部分人估计也不讨厌他了,还讨厌他的,估摸着也只能闭着嘴,看着了。”
说到这里,宁平感慨不已,“明明就是这几年之间发生的事情,怎么老是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高悬其实明白,宁平这几年在北境,夙夜忧虑,日子过得其实很不好。
一个人只有日子过得不好的时候,才会觉得时间特别慢。
“老了老了,不过还是希望还能做点什么事情,光是看着这些年轻人把事情做完,我们这些家伙什么都做不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宁平揉了揉自己的老腰,然后转身朝着远处走去,这位当年世间的三位绝世武夫,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显得有些寂寥。
高悬看着宁平的背影,也没说话。
而在那边城内的一条小巷里,年轻男女,缓步而行,这条小巷刚好容得下两人并肩。
两人都没急着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子才说道:“现在都能杀扶云了啊。”
说话的时候,她其实想起了好几年前的天青县,想起那桥边的烤红薯,想起那座小院里掉漆严重的柱子。
“大概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陈朝想了想,算了算时间,笑道:“还差一两年的光景,不过要是不较真,就是十年了。”
他自然知道这个女子说得是两人相识的光景,但实际上就算这七八年光景里,两人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很多时候,都是一人在神都,另外一人在世间各处。
那些寻常人家里的夫妻相伴,从早到晚,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说到底,两人都还不是夫妻。
陈朝笑道:“这些年还是做了很多事情。”
谢南渡点头道:“不仅做了这么多事情,事情都还很难,而你都做得很好。”
谢南渡转过头看着身侧这个年轻人的脸庞,摇头道:“当初在天青县的时候,我想过你有一天可能会出人头地,但没有想过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那说明你的眼窝子还是浅。”
陈朝伸手在路边扯了一根狗野巴草,然后有些挑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谢南渡却只是把他嘴里的狗尾巴草扯下来,含在自己的嘴里。
这一幕,落在陈朝眼里,就是别样的风景了。
陈朝伸手再扯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感受着传来的苦涩,然后轻轻说道:“能别把自己放上去赌吗?”
谢南渡笑了笑,“可我也不想把你放在赌桌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