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越向黎说话的宁桑榆转头,眼神催促。
“在国外的朋友说匡衡哥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这段时间应该要到了,但不知道他的路线。”季怀民将手上提着的那纸袋板栗放到宁桑榆旁边的桌上。
“他应该是要回渠山省,我已经写信回去给渠山省的朋友让他们多注意着点了。”
越向黎用旁边的细木条挑了下灯棉,“你们所说的匡衡哥,是顾匡衡吗?”
万界珠:我就看你装。
宁桑榆看他,“你知道?”
越向黎微一点头,“嗯,昨天你见过的沈定危和他认识。”
“我问沈定危,留洋的有没有在枪械研究上有造诣的,他和我推荐顾匡衡,并说顾匡衡会在三月二十七号到元江岸口。”
“我准备派人聘他来我这儿。”
“三天前我去清西省,遇到了昔年好友宋成巍,他说和顾匡衡有旧,且交情很好,便和我说了顾匡衡的回国路线。”
“宋成巍已经在臻城了,他说想和顾匡衡共事,写信让我带给顾匡衡,说他看了信一定会跟我的人走。”
“我已经派人出发去顾匡衡下船的前一个码头等着了,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他们就会把人带到臻城了。”
宁桑榆张了张嘴,缘分真是千丝万缕,她转头去看季怀民,“哥,你不用让朋友去打听了。”
季怀民去拿伞,“我再出去一趟,信应该还没寄出去,我去拿回来。”
“越大帅今晚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越向黎问指了指那袋板栗,问:“要吃吗?”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要。”
越向黎闻言从袋子里拿出板栗,给她剥出来放到碗里。
方持恒看着他的动作,眸光动了动,“听闻越大帅今年也二十四岁了,从前有过家室吗?”
越向黎把剥好的板栗往宁桑榆的方向推了推,带笑的眸子对上她的目光,“没有。”
“父亲是革命派,在一零年遇难,我们一家被父亲的同道者送走,隐姓埋名,后来旧朝没了,我们才得以恢复真实姓名。”
“十四岁,世叔带我入军营,也是那年,临时官府成立,旧帝下退位诏书,旧朝灭亡。”
“后来又经动乱,我一六年从临系手中夺权,此后就致力于军中安稳、辖内安定和防范其他军阀抢夺。”
“不遇目成,不做成家计。”越向黎笑看她,道,“我从前没想过成家,现在想了。”
宁桑榆偏开目光,低头拿过剥好的板栗塞进嘴里,耳朵尖微红。
方持恒:早知道就不问了,又给他找到机会当大尾巴狼了。
越向黎低眸给她倒水,“板栗吃了容易口干,喝口水。”
他继续道:“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和桑桑差不多年纪的弟弟和一个老管家。”
剥了七八个,越向黎停手,“还要吗?”
“不要了。”她抬头。
订的晚饭到了,方持恒起身去拿。
越向黎去洗手。
宁桑榆看了眼他的背影,思绪微飘。
她的目光很明显,越向黎回来,俯身与她平视,声音带笑,“看什么?”
“看你。”
“桑桑明白的,对吗?”他愣了一下,心意在此刻疯狂想窥见天光。
那些徐徐图之的想法,被她这一眼目光、一句简单的“看你”彻底打乱。
避无可避地,宁桑榆望进他的眼中,稍稍屏息,“明白的。”
“那桑桑是什么意思?”
“你认真的吗?”
“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我越向黎不做任何虚假之事。桑桑是我此生唯一心慕之人,想迎你为妻,和你一起,同赴春州。”
宁桑榆朝他伸出左手,唇角有笑容漫开,“那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雨声尤其大,心跳声却不肯屈居雨声之下。
“谢谢桑桑的勉为其难。”越向黎扣住她手,掌中肌肤柔软细腻,他笑道:“桑桑,答应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