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心事(1 / 2)

玄鉴仙族 季越人 8413 字 7天前

李遂宁心中思虑,情绪却收敛得极快,拿捏了轻重缓急,很快有了思绪:

‘观察望月的大能不少,不能显得太过异常…真人的行动我如何都是干预不了的,无论来还是不来,只尽力去救一救丁客卿,以防不测。’

‘可【金章上笏诀】又在何方?’

他心中疑起来,面上则露出思索之色,试探问道:

“可…灵气采集的时间不短,恐怕真人取来功法…晚辈也要等上几年。”

李绛淳微微摇头,答道:

“这也不一定,真人们麾从众多,一并从他们手中换取就是。”

这一句话在李遂宁心中迅速清晰,他一下冷静下来:

‘不错,既然前世我闭关一年出关就有灵气可用,【金章上笏诀】一定是换取回来的,前世荒野出事,昭景真人匆匆赶回,于是再没有多少外出的行动,那【金章上笏诀】十有八九…是远变真人从东海送过来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金章上笏诀】刚好与【星闱太仓神卷】同气…远变真人以阵道闻名,福缘深厚,宝物众多,【星闱太仓神卷】十有八九同样是他的东西!’

‘就是因为荒野这次动乱折了丁客卿、安护法,家中重新受到了释修的威胁,真人直到杨氏登基前都不敢随意离去,远变真人不入海内,【星闱太仓神卷】这样贵重的东西,又绝不能让小卒属下来送,这才让人先将同气的【金章上笏诀】送来!’

他心中微微一松,估摸了自己的猜测至少能中了七八成,只有最后一点疑虑:

‘既然如此,前世为何还要以【醒辰监世诀】、【金章上笏诀】让我挑选?莫非…道统不止一条…’

他一边沉思着,李绛淳却误会了,安抚道:

“不必担忧,你虽起步晚了些,可湖边平日给的功法也好、钻研的几本道书也罢,都是夯实基础的,湖上的子弟照样要学…”

李遂宁收起思虑,恭声应答了,却在想别的事情。

‘那时满天灰火,不知是北方哪位…’

他思虑一定,已然开口了,踌躇道:

“小叔…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

李绛淳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却见李遂宁抬眉而望,眸子略有些发红,叹道:

“不知…三公子在荒野,大抵是什么安排。”

三公子自然是指李绛夏了!

眼前的李绛淳止步,与他在阁楼中的小桌旁坐下了,看似随意地道:

“这是怎么了?”

家中嫡系的安排,李遂宁其实本是不应该问,哪怕李绛淳的地位再高,李曦明再怎么看重他,若没有个由头,都是让人心疑的事情,问上一句实属反常,可李遂宁早有准备,叹道:

“父亲为族事殁在江北…我自小也没有见过他一面…听说是在三公子和丁客卿麾下听命,三公子当时亲自将遗物送来,我这做儿子的,在洲中领了命,总要去见这位族叔…”

三持之中,除了在朝廷中的李绛梁,两位族叔李遂宁都很熟悉,这位征北大将军、奉武殿左指挥使性格豪爽,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对他极为照顾,多次关照…如今想来,仍有嗟叹。

以李遂宁的身份,其实可以直接去拜访李绛夏,可李绛夏如今是筑基,别人不知道,可李遂宁很清楚,李绛夏正在山中闭关,也正好避过了大劫!

提起族事而没,李绛淳的目光动容,十年间的动乱,荒野是李氏修士折损最多的地方,大多是折在释修,于是低眉叹气,果然答道:

“三哥已经闭关了,荒野如今是周昉叔父和安玄心在帮衬,丁客卿主事,先安心修行罢。”

李遂宁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点头应了,低声道:

“丁客卿…也应见一见才是,可筑基修士行踪不定,也不好麻烦家中的长辈,我等修行有余,只觅了时机,备下礼物,去拜访一二!”

他做了铺垫,委婉地提了,李绛淳并没有理会那么多,随意点头,笑了笑,便佩剑而出,驾风而起,往洲间飞去。

驾风了一阵,落在一处阁楼中,推门入了楼,一老人正在主位上端坐着,手中拿着一卷木简,仔细琢磨。

“见过老大人!”

他在阁间拜了,李玄宣连忙起身,面上浮现出笑容来,数步下来,将他扶起来,只道:

“都说了…以后不必多礼,只推门进来就是…你看看你五叔,嬉笑地就进来了,少些礼节。”

李绛淳笑着起身,微微偏头,果然见李周暝一身红衣,站在侧旁,手中提着壶,似乎才给老人添完茶,笑着低眉,目光却停留在老人案上的书简上,微微皱眉。

李绛淳送老人回位子,恭声道:

“晚辈见过几个族人了。”

“哦?”

李玄宣抬眉抚须,听着这少年道:

“遂还激昂,遂宽早熟,至于遂宁…毕竟早年丧父,好似思虑颇多,应是有心思的…十五岁胎息四层,尚可…”

他没有提及李遂宁的要求,也没有提及什么孝心,只用了“思虑颇多”四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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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宣若有所思,上头的纨绔却笑道:

“还尚可…比我好多了,只是不能和你比而已。”

李绛淳与李遂宁年纪仿佛,只是灵窍见得晚,七岁才开始修行,九岁时就胎息四层了,后来服了灵丹箓丹,十岁时便已练气,修行【戊癸索阴神卷】。

同年,他得了剑气,一度震动了真人,李曦明颇为欣喜,教他读了族中的【月阙剑典】,精修剑道,修为却也不慢,已经练气五层,便缓了修行,开始研习【少阴玄君水火录】。

正是因此,李玄宣对他多了许多遗憾似的偏爱,李绛淳练剑的时间多、修行的时间少,老人便时常去看他,常常在院中一站就是一二个时辰,只默默看着。

此刻听了他的话语,李玄宣多考虑了几分,话锋一转,正色道:

“可是…觉得家里亏待他?”

这本是极敏感的问题,李遂宁长辈无能,父亲又为族而没,尽管湖上补偿不少,暗自关照过,可孩子往往心思极端,不好说心里如何想,老人多思多虑,第一反应便是这一着。

李绛淳倒是很果断地摇头,答道:

“他有自己的心思…我『香俱沉』未成,浮华未起,却仍有几分直觉,他多半是心志果断、明晰事理的人物。”

“那就好了!”

李玄宣欣喜而笑,答道:

“当时晚辈太多,我未与他聊太久,择日要去考校他的!”

李绛淳将几个晚辈的对答讲了,李玄宣边听边点头,一边还在关注阁外的明月,正色道:

“弯月上来了,如此月光清冷之夜,不容错过。”

【戊癸索阴神卷】喜好月光清冷之夜,正是修行的时候,李绛淳会意而退,可才出了阁楼,见着一袭红衣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