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县丞赵子龙和主薄曾寿屏气凝神,专注的听着。
“他从山东济南府内筹军半年后北上,在宣府境内与辽东建奴军队,竟然打了一场历时四十五日的生死鏖战。
期间斩杀建奴军达一万两千之众,这可是自太祖、成祖之后,大明国对外虏作战中从未有过的战绩。”
曾老爷说到此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叹,也有深深的忌惮。
“啊!”县丞赵子龙闻言,不禁被吓得骇然变色,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曾老爷,这可如何是好,马超那个煞星来到咱们神木县,这简直就是天降之祸。
还望您老人家能替小人指出一条明路,万万不可让马超一家独大、风头尽占啊!
否则,不仅我们这些本地小吏无法自保,还会牵连到您在县内的诸多产业。”
赵县丞心急如焚,他的声音颤抖,急切的向曾老爷请求道。
他话音刚落,曾寿也急忙附和道:“老叔,赵县丞所言极是,您老人家可不能视之不理啊!
那马超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以宣府镇诸位大人的权势手段,难道还收拾不了他吗?
更况且他在保安州那里,竟然还肆意杀戮无辜百姓,如此无法无天,难道大明朝廷也对他坐视不管,任其横行霸道吗?”
曾寿的脸上满是焦虑和不安,他紧紧盯着曾老爷,期待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决办法。
见二人神色慌张,曾老爷却依旧镇定自若。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不紧不慢的安抚道:
“你们也不必惊慌,俗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前任张游击在离开镇羌所之前,已经把诸事都部署妥当了,目前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如今的游击衙门各个库房中空空如也,别说是军械粮草了,就连保定总兵刘国柱送来的那一万石粮食,也都被尽数运往榆林卫了。
咱们只需要静观其变,且看马超用什么去养活他所谓的‘人民军’,又该如何安置那数万嗷嗷待哺的流民吧!”
曾老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用手捋着胡须,将目光移向自己的侄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寿儿,你可别小瞧了宣府城里的那帮官老爷们,他们又岂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他们之所以对马超如此忌惮,甚至还有些忍辱负重,客客气气的把他礼送出境。
无非就是即打不过他,又惹不起他,怕把马超这个狠角色给彻底惹毛了。”
曾老爷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大明国的朝堂之上,那些文武大臣们,之所以都表现得如此宽宏大度,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啊!
要不是咱皇帝处处护着马超,他们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