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张望颜凤、颜乌父子飞去背景,孟富脖子后头一阵冰寒,做贼心虚,他当然知道季氏是怎么突然死的,但是他怀疑其中有诈,立马叫两个打手去看个究竟?
父子两个一路狂奔,一口气赶回家。
看到床上妻子尸体,乱箭穿心,悲从胸口钻出,哇,颜凤扑上去一声恸哭,内疚化作酸楚泪水,是因为他这个丈夫的无能,导致妻子撇下幼年儿子,撒手离开人世,从此阴阳相隔。
倒是颜乌毅然拭干眼泪,恨恨道:“现在哭有什么用,娘又不会起死回生,大凡你有一骨气,不懦弱,娘也不会遭到孟富那头魔鬼、畜牲的强暴、糟蹋。你的仁义,你的礼信,你的孝悌,你的淳厚,你的慈善,最后感化谁了,是感化孟富那头魔鬼那头畜牲把俺娘强暴、糟蹋了,你还不醒醒。”
醒醒?颜凤还没有醒过来,他甚至还不相信是孟富强暴、糟蹋了他妻子,直到儿子将妻子遗言给他看了,登时仇恨袭上心头,大喊道:“俺去杀了孟富那个畜牲。”
“杀,你杀得了他吗?他身边七、八个打手,除非你去送死。”“说的难听,娘就是被你懦弱又愚忠的仁义、礼信、孝悌、淳厚、慈善害死。”颜乌发出内心久忍的不满、怨恨。
已经迈出门槛的前脚,猛地僵住,颜凤又胆怯了。
穷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眼下是让逝者入土为安。当下父子两个选在草房后边一个山丘上安葬季氏。
就在颜家父子忍着悲痛在后门山挖坑之际,孟富的两个打手偷偷溜进草房看个究竟。
挖好了坑,父子两个用那张豹子皮裹季氏尸体,把她安葬了。
天黑了。
鸟儿回巢,山间顷刻间一片寂静,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在黑暗中如同张牙舞爪的妖怪。
季氏坟墓前,烧着一堆火,颜家父子坐在火堆前,脸上的哀痛被火光照的内心悲愤也掩盖不住。
不时传来虎啸狼嚎,寂静山间又添加了几分恐惧。
嘴角咬出血丝,压抑不住心中的深仇大恨,颜乌一拳击在地上,眼睛射两支火箭,话是从牙关挤出:“强暴娘这个仇不报,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抬起悲切的脸,三分不安端详儿子,颜凤忧心忡忡:“怎么报?孟老爷势力庞大,打手又多,现在他防备定然很严。”“人死不能复生,冤冤相报何时了,父亲不想你拿命去送死。”
猛地蹦起来,不满地瞪着父亲,颜乌义愤填膺:“你别忘了娘的遗言,难道你要叫娘的在天之灵仍在哭泣、不宁吗?你再劝俺这种丧失忠孝节义的话,俺杀了你,待俺杀了孟富这条毒蛇后,亲自在你和娘坟前自刎。”“俺们父子仍要回到孟家去,装作根本不知道是孟富这头畜牲、魔鬼强暴、糟蹋了娘,蛰伏下来,伺机报仇。”
儿子的话,叫颜凤心惊胆战,他知道儿子禀性。按他颜凤的心愿,只要孟富放他们父子回家,不再压榨、盘剥他们,不收他们地租,他就放弃报仇。
凌晨醒来,母亲悲愤嗓音在小颜乌耳边回荡:“吾儿颜乌,母亲已经被孟富那个强盗、土匪、恶霸、畜牲强暴糟蹋,脏了身子,没脸见你和你父亲了,你要为母亲报仇雪恨。”——晓得靠懦弱、淳厚、仁慈的父亲,母亲这个仇是甭想报了,小颜乌心里暗暗策划。
在母亲坟前守孝了三天,第四天下午颜乌带父亲回到孟家。
妻子的不幸惨死,一夜间,颜凤身子被掏空,一落千丈,判若两人,最残酷的是:他这个丈夫还要天天面对强暴、糟蹋他妻子的魔鬼、畜牲孟富。
必定季氏是因为遭到他的强暴、糟蹋,不堪忍受侮辱而死,孟富担心、害怕颜家父子报复,加强防卫,夜里把打手全纠集到中院去,彻夜灯火辉煌,连只老鼠也休想逃脱。
想要杀孟富,除非先收拾他的打手。
铤而走险,颜乌现在时刻将小弓箭藏在身上,只要有机会,他随时对孟富下手,早一天告慰他在天之灵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