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宋家便已点上了灯,忙前忙后地往马车上搬东西。
宋家处于衢州的中心地段,离码头有着一段距离,因而需要借助马车将行李拉至码头处,再将东西一一搬运至船上才行。
谢淮安将手揣在兔毛暖炉当中,看着马车队伍的东西越来越多,心中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把整个家都搬了过去。
他当时带着绮罗几人收拾整理的时候,似乎也没这么多箱子吧,怎么现在都装了四五个马车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旁的宋群青打断了思路。
“你之前不是说瞿家双儿也想跟着来京城吗?今日他在何处与我们汇合?”宋群青问道。
谢淮安点了点头:“他跟我约好了今日在码头汇合,瞿家另外给他准备了一艘船,到时候跟着咱们的船队就好。”
当时极力劝说瞿云意跟自己一同入京后,谢淮安本来想去询问宋群青有没有好法子把瞿云意从瞿家给捞出来。
但瞿云意却说让他自己先行一试,等若是他的法子失效了,他会开口请谢淮安帮忙,让他去请宋群青想想主意。
谢淮安知道瞿云意一向要强,便也只好同意了让他自己试试,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年关附近。
离自己一伙儿出发的时间就剩十几天了,瞿云意却还没有给自己一个确切答复,他着急的都上了火。
还是宋群青看出他内心的焦急,主动开口询问了他所焦虑之事,得到这个答案后才放下心来。
不是身体健康出了什么问题,那其余的事都算是小事,他便让谢淮安放宽心,自己来想主意。
但没想到就是隔日,瞿云意便约了谢淮安出门,将自己也被允许同去京城一事告知了他。
这下子谢淮安总算放下了心,笑着开口问道:“不知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瞿家愿意放了你,他们管你管得如此严格,如今愿意放你走,真是稀奇的很。”
瞿云意闻言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的理由说出来怕是会让两人都觉得尴尬,倒不如直接不说。
他跟瞿家如今掌事的太太说了自己和谢淮安交好一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和霍灼的婚事都不知道哪年才能实现,霍家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也像是把他遗忘了。
如今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京城看看有没有更佳适合的婚约对象,再不济他也可以凭借着与谢淮安的好交情去接近宋群青。
毕竟宋群青的前途无量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就算是嫁过去当小的也自然好过一直在家中待嫁要好得多。
掌事夫人本就一直在担忧瞿云意和霍家的婚事,如今一听瞿云意的想法,对这位平日里孤高的双儿有了更新的认识。
瞿云意顶着掌事夫人异样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出来会显得自己十分功利。
但是为了摆脱就算是暂时摆脱瞿家和这门看起来就像是笑话的婚约,被人误解又有何惧?他只想要属于自己的人生。
看着瘦削直挺站在下侧的瞿云意,掌事夫人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告诉他自己需要跟长辈好好商量一番,过些日子再给他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