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丞、周县尉,可认得这几个可怜人?”,诸葛瞻笑了笑。
周溪一头雾水,他自然是不认识的,于是拱手道:“这个……下官不认识他们啊。”
诸葛瞻点了点头,又很平和地说道:“可是巧了,你不认识他们,他们认识你。郑老伯,您说说?”
被叫到的一个老船工走上前来,下跪行礼:“草民见过武乡侯,回君侯的话,当天,那三船从郪县来的饲料船,正是在五城县的河港处交接的,当时草民来码头帮工,睡在了这里,起夜撒尿,正好就看到了。”,然后指向了周溪,“在港口等人的就是这位县尉老爷。”
周溪面色唰的一下变白,急忙辩白道:“不是我!不是我!你看错了,那晚上,接船的不是我!”
“也就是说,的确有三船饲料船,从郪县运过来?”,诸葛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只剩下冷意,“李县丞,这个月的账本,好像没有看到这笔账吧?怎么你不会是想说,那是民间生意?”
李希也是有些颤巍巍,但依然嘴硬:“月黑风高,这位老船工,眼力不好,难免看错。”
“袭老伯,你来说说。”,诸葛瞻也没有搭理李希,又看向另一个老船工,示意他回答。
袭老伯也走了出来,先行了礼,随即道:“启禀君侯,草民乃是五城县本地船工,那日也是远远看到三艘船进港,草民当时好奇,晚上也睡不着,便想着看看这些船货往哪里走,不想跟了一段之后,发现他们进了粮库,当时草民还以为是新到的粮食或者稻种呢。”
诸葛瞻微微点头,又看向了李希:“李县丞,大晚上的运粮车,大摇大摆的进入粮库,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还是说五城县的粮库已经方便到,谁都可以进进出出了?”
李希袖子中的拳头紧握,突然大喝道:“来人!县卒何在!”,随即便是密密麻麻的县卒冲了进来,将院落围了起来。
“周县尉,你我命在旦夕,还不动手,更待何时!”,李希也是很快下了决断,直接朝着一旁发愣的县尉周溪怒喝,他是真服了这厮,大晚上去接应,结果看到的人一堆,有人跟踪也没发现,真不知道这货到底是怎么干活的。
“放肆!”,诸葛瞻也是拍案而起,怒视着已经拔剑的李希:“李希,你想作甚?”
“作甚?哼,武乡侯,只怪你眼下查到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事,何必要查的这么细呢?现在也怪不得谁了!”,李希显然是不想坐以待毙:“可惜,你聪明是聪明,但也够蠢,把我们逼急了,你还有活路吗?周溪,你特么在干什么?还不让人把他们解决了!”
周溪却是犹豫道:“他是武乡侯,先诸葛丞相的儿子,我们怎么可以下手……”
李希也是气得要冒烟了,这尼玛当初贪钱的时候胆子不小,这会儿你倒是变成忠臣了?感激喝道:“他不死,我们就要死!你是昏头了吗?”
周溪犹豫地伸向佩刀,终究还是没敢下手,李希气得不行,也不再搭理他,招呼县卒:“上了,杀了他们!”
几个船工百姓也是惊呆了,吓得抱到了一起,范长生立刻指挥护卫将他们围在圈里保护,诸葛瞻的怒气倒也平复了不少,看着有些疯狂的李希笑道:“怎么,李县丞,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家里人也不要了?”
李希也是发怒道:“你这个承袭父爵的小侯爷有什么资格说!我无非是贪了一些钱,当官难道不能多拿点钱吗?凭什么要去受这份苦累!凭什么?”
诸葛瞻哈哈大笑:“就凭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你给我好好听着,先父为丞相时,可为位极人臣,去世之时,不过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先大司马蒋公琰,终身为官,清俭朴素;先侍中董休昭两袖清风,终身不以高官厚禄为荣;大将军费祎,雅性谦素,家不积财。儿子皆令布衣素食,出入不从车骑,无异凡人;卫将军姜维宅舍弊薄,资财无余。怎么他们哪一位不是功高之人,怎么你倒是还为自己不平起来了?”
李希怒气更盛,红着眼睛,举着刀就向诸葛瞻直接冲了过来,似乎就要一刀将这位武乡侯给砍翻在地,周溪一惊,已经是阻拦不及。
“嗖!”,“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