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健太郎眼眸中的惊恐之色,尽管很快被掩饰下去,不过,依然被老辣的三本次郎看出来了。
这个胆小鬼!
“够了,宫崎君!”三本次郎呵斥说道,“作为帝国勇敢的特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课长,属下不是惊慌。”宫崎健太郎还在竭力狡辩,“属下只是想到有人竟然隐藏极深,处心积虑要害我,我却一直没有察觉到,感到不寒而栗,且惭愧不安。”
三本次郎冷哼一声,到底是给宫崎健太郎留了一点点颜面,没有再继续揭穿这个怕死的手下。
此外,宫崎健太郎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思索。
按照宫崎健太郎的所说,这次暗杀可谓是准备相当充分,对方这是处心积虑要弄死宫崎。
不,确切的说是要弄死程千帆。。
客观的说,公文包被掉包都不知情,也许不是宫崎表现的多么糟糕,而是对方以有心算无心,太过狡猾。
……
“你的公文包里有什么?”三本次郎突然问道。
“有几份档案资料。”程千帆思忖说道,“虽然都是涉密资料,不过,都是刑事卷宗,没有其他的价值。”
说着,他看了三本次郎一眼,“还有一套古钱币。”
“什么古钱币?”三本次郎立刻问道。
“金锭。”程千帆露出心痛不已的样子, 咬牙切齿说道, “明朝嘉靖四十年十月内户部造,五十两足色的金锭。”
三本次郎看着宫崎健太郎心痛、恼怒的样子, 气的骂道,“你满脑子都是金钱,能不能将精力放在工作上!”
此时,程千帆抬头, 看向三本次郎, 小心翼翼说道,“下个月便是课长您的生辰,属下,属下……”
正在骂人的三本次郎闭嘴了。
他先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宫崎君竟然记得他的生日, 很显然,这是宫崎君暗中打听到的。
然后,这金锭便是宫崎君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宫崎健太郎丢失了金锭后的痛苦心情了。
在宫崎的心中,当不仅仅是因为钱财的损失, 这还包含那满满的未曾表达出来的沉重心意啊!
……
“庸俗!”三本次郎冷哼一声, 呵斥说道。
程千帆毕恭毕敬的站好,不敢说话。
“帝国征服支那的脚步不会停歇,我每日工作繁多,哪有时间过生日。”三本次郎叹息一口气, 摇摇头说道。
“课长为帝国殚精竭虑, 堪称帝国军人的楷模。”程千帆表情无比认真说道,十分恭敬的鞠躬, “您辛苦了。”
“效忠添皇, 征服支那,是吾辈帝国军人的使命!”三本次郎沉声说道,“这是帝国赋予我们这一代人的使命, 帝国本土太小了,我们的使命便是为帝国民众获得更多的土地和生存空间!”
“伟大的大和民族, 终将统治这广袤富饶的土地, 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高等的民族!”程千帆的眼眸中闪烁着狂热之色, “卑劣的支那人,只配成为我们的奴隶!”
三本次郎满意的看着宫崎健太郎。
特高课内部似乎隐隐有一个声音, 说他是因为宫崎健太郎的溜须拍马,乃至是贿赂, 才对此人另眼相看。
这都是谣传, 是无稽之谈。
如此优秀、忠诚的年轻人, 哪个长官不喜欢?
……
“你可知道,因为你和汪康年发生了冲突,导致汪康年要抓捕的红党逃脱了。”三本次郎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说道,“若非因为你是帝国特工,你若是一个支那人,我都要怀疑你有意放走红党。”
程千帆仔细的捡起地上掉落的文件, 放回到三本次郎的办公桌上,并且认真且仔细的摆放好。
“属下当时在舞厅陪着皮特喝了点酒, 皮特那个家伙极为喜欢黄金,属下也是有心向皮特卖弄一番那得之不易的金锭,故而想着要打开公文包, 然后便看到了已经拉弦的手榴弹,整个人都吓坏了,根本没有顾得上去注意汪康年。”程千帆苦笑一声说道。
他不着痕迹的将‘得之不易’四个字和‘金锭’这两个字咬字稍稍重了一些。
说道这里, 他的脸色又是一变。
“怎么了?”三本次郎问道。
此外,听着宫崎健太郎一口一个金锭,三本次郎也是烦躁不已。
“这金锭是好宝贝,属下也是得之不易,且这金锭是……”程千帆停顿一下,说道,“以属下的习惯,自然是要回到家中或者是办公室,独自一个人仔细欣赏,品鉴。”
“你的意思是,对方对你的习性也是颇为了解,知道你不会让其他人碰公文包,会在无人处打开公文包,如此定然会炸死你。”三本次郎明白宫崎健太郎的意思了。
“正是如此。”程千帆眼眸中闪过一丝后怕,更多的是愤怒和狰狞之色,“此人如同一条毒蛇,令人心悸不安。”
“有怀疑对象吗?”三本次郎问道。
“程千帆行事作风颇为粗犷,仇家不少。”宫崎健太郎讪讪一笑,说道,“一时之间,怕是很难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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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次郎皱了皱眉,宫崎这个家伙,以程千帆的名义疯狂敛财,且手段颇为凶残,得罪了不少人,可以说,想要弄死他的人不在少数,确实是很难查。
“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的,你自己也要仔细盘查,争取尽快揪出这个幕后凶手。”三本次郎说道。
“是。”程千帆点点头,随后却是嘀咕了一声,“也许就是汪康年那个家伙。”
然后便被三本次郎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巴格鸭落!”
……
“汪康年这种人不可信。”程千帆表情不屑说道,“这个人极度贪生怕死,对帝国不忠。”
三本次郎冷哼一声,同时有些头疼不已。
不管要暗中加害宫崎健太郎的是否是汪康年,经此一事,宫崎这个家伙和汪康年之间可以说是结下死仇,水火不相容了。
“课长,汪康年在巡捕房的刑讯室,招供了。”程千帆说道。
“他招了什么?”三本次郎问道。
程千帆见状,果断再落下一子,“用支那人的话说,是竹筒倒豆子,一个不留!”
说着,便将汪康年招供的口供,极为仔细的向三本次郎娓娓道来。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瞪了宫崎健太郎一眼,骂了一句。
这个家伙讲述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是对于有机会向汪康年落井下石暗中高兴。
宫崎这个家伙,完全不考虑大局,满脑子只有和汪康年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