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站在别墅门口抽烟,巡捕们正在搬运‘证物’。
大道市政府警察局局长吴山岳先生的车子停在了马路对面,吴局长已经上了车,落下车窗,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程千帆朝着那边看了一眼,他现在对于袁开洲和吴山岳的关系有了新的推测:
这两人相互之间应该有勾结,便是冲着阮至渊的私人财产来的。
支撑他这个判断的是吴山岳从公文包里拿出的那几份文件,这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过,现在有一个疑点——荒木播磨去哪里了?
……
袁开洲的一名亲信中途离开片刻,此时已经回来,向袁开洲耳语一番。
随后,袁开洲朝着程千帆微微点头示意。
程千帆便知道袁开洲已经将属于两人的那一份安排妥当。。
“听闻此案还有三名幸存者?”程千帆走过去,手指夹着烟,小拇手指挠了下鬓角,说道。
“有一人是当时从门口经过的路人,一人是楼莲香的小丫鬟,还有一人是阮至渊的司机。”袁开洲说道。
“伤势如何?”程千帆轻轻呼出一道烟气,问道。
“难活,阮至渊的司机当时眼看着就不行了,估计这会人都已经凉了,其他人也够呛。”袁开洲露出沉重之色。
“这伙人下手极为狠辣,即便是路人,也是毫不犹豫的开枪,枪枪射击要害,完全是没打算留活口。”袁开洲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倒是挺像是姜骡子的手法啊。”小程巡长捉了捉下巴,慢悠悠地说道。
看着程千帆转身离开的背影,袁开洲目光沉思,这家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是故意挖苦他此前所说的那番话,还是有什么特别之意?
一辆小汽车缓缓驶过,正好停在了路灯下,似是好奇此处人家发生了何事。
程千帆便看到了车窗落下,露出荒木播磨的脸。
荒木播磨似是轻轻摇头。
程千帆扫了一眼,很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车子离开了。
吴山岳的小汽车也跟着离开了。
几具尸体被抬出来。
楼莲香惊恐的眼眸,就那样的‘看着’夜空星月。
“收队。”小程巡长将烟卷扔在了地上,一挥手。
“巡长有令!收队!”大头吕立刻喊道。
……
看着那辆军卡和小汽车依次开走,袁开洲阴着脸。
“姐夫,姓程的是不是胃口太大了。”手下低声说道,“他程千帆和您是平级,今天这事情您才是作主的……”
袁开洲摇摇头,他看了自己的手下暨小舅子一眼,问道,“在法租界,别人是怕他程千帆,还是怕我袁开洲?”
“当然是程千帆,提起小程巡长,不少人都恨得咬牙。”小舅子说道,“姐夫你的名声比他程千帆好多了。”
“这就对了,那么多人怕他,恨他,他却活的好好的。”袁开洲说道,“如今这世道,被人恨,被人怕,还能活得好,都是了不起的啊。”
“我还是不太懂。”
“你只需要记住了,程千帆,便是我也要表面交好,更是轻易得罪不得,这便是了。”袁开洲说道。
“明白了。”小舅子停顿一下,说道,“那苏哲……”
“作死的玩意。”袁开洲冷笑一声。
……
薛华立路二十二号,中央巡捕房的院子里。
程千帆没有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