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智谋过人的荒木(求月票)
听到荒木播磨说一切都‘是鱼肠和陈州联手推动’的。
程千帆的内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极为古怪的感觉。
虽然荒木播磨的整个推算过程完全错误,但是,仅以这个‘结果’来说,竟然无比正确。
而且,荒木播磨的分析可谓是有条有理,从逻辑上来说堪称是完美:
如果说他和彭与鸥同志以及老黄、路大章等人一起谋划的‘陷害’汪康年是陈州的计划可用‘精妙’二字来形容,现在,有了荒木播磨的这一番分析,整个计划可以说是间谍行动的完美典范了:
特高课一直都在怀疑‘鱼肠’和‘陈州’之间并未断绝联系,二者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或者说是联动。
甚至于三本次郎的好友、杭州宪兵司令部司令冈田俊彦在帮助分析此事的时候,坚定的怀疑‘鱼肠’和‘陈州’这两个红党特科漏网之鱼早就暗中结合为搭档了。
冈田俊彦判断依据是汪康年下令抓捕刘波——
刘波的红党身份暴露,汪康年下令抓捕,这看起来并无不妥。
但是,结果却是,刘波及时的发现了埋伏,殊死抵抗,并且成功的拖到了巡捕房介入,避免了被党务调查处抓捕。
冈田俊彦认为刘波及时发现埋伏,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刘波机警,实际上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个人就是汪康年——
陈州在用这样的方式营救暴露的鱼肠。
冈田俊彦的这个分析,看似是有道理的,不过三本次郎提出了一个有力的质疑:
汪康年若是‘陈州’的话,他完全可以在刘波暨‘鱼肠’被怀疑调查阶段就向刘波示警,提前安排刘波撤离上海,如此也可以避免刘波落入巡捕房手中。
是的,这是此案的一个疑点。
程千帆近来从荒木播磨的口中得知,汪康年之所以还活着,正是因为这个疑点:
是刘波红党身份的暴露,党务调查处这边从始至终都是汪康年负责的,也正是汪康年亲自派人捉拿刘波的。
‘陈州’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毕竟‘鱼肠’的暴露对于红党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
这也正是汪康年一直喊冤的理由:
他可是亲自挖出了红党特科王牌‘鱼肠’啊!
也正因为此,尽管特高课内部还是倾向于认定汪康年就是‘陈州’,但是,却并未锁死定案,也正因为此,汪康年竟然还能侥幸活着。(PS2)。
现在,荒木播磨说的‘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曹宇!
此人就是联结‘鱼肠’和‘陈州’的那根线,也正是‘陈州’为何要亲自揭破‘鱼肠’身份的原因。
……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荒木播磨意气风发,“刘波的暴露,也许是一个偶然因素,在这种情况下,红党是可以安排刘波即刻撤离的。”
他看着宫崎健太郎和菊部宽夫。
菊部宽夫微微颔首,赞叹说道,“我明白了,荒木君机智如狐啊。”
他表情振奋说道,“刘波的暴露是必然,这种情况下红党选择冒险行事,他们选择利用‘鱼肠’这个王牌特工来下一盘棋。”
“汪康年发现了红党‘鱼肠’,这在党务调查处内部是大功一件。”程千帆思忖说道,“而刘波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在巡捕房的监狱里被关押而已,红党后来还为刘波奔走呼号,请了大律师保住了刘波的性命。”
他赞叹说道,“我向来看不起支那人,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这个谋划非常阴险。”
“不不不,这还并非是最狡猾的。”菊部宽夫受到荒木播磨的启发,也是仿若打通了任督二脉,“刘波的暴露,最重要的并非巩固汪康年在党务调查处的位置,而是安排曹宇投靠我们,以及随后的汪康年潜伏,与此同时,国党葬送了整个党务调查处上海区。”
程千帆震惊莫名,他是‘没有看破’到这一层的,略一思索,他明白了:
“刘波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曹宇故意去和他接触,然后刘波故意向课长揭穿了曹宇的国党奸细身份,看似是要借助我们的手除掉曹宇,实际上是顺势安排陈州打入我特高课内部,同时葬送了整个国党党务调查处上海区——”
说着,即便是程千帆也是震惊的倒吸一口冷气,“红党,他们竟然如此狡猾!简直是狠毒至极!”
“确实是狡猾且狠毒。”荒木播磨以及菊部宽夫都是点头赞同。
一个计划将国党方面以及特高课这边玩弄于鼓掌之中,既成功的安排两人打入帝国,又埋葬了仇深似海的国党党务调查处,报了大仇。
红党下了好大一盘棋,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刘波在法租界的监狱走了一遭。
如果说红党最大的失算就是,他们可能没想到国党党务调查处的人竟然如此怂包,竟然几乎全员投靠了帝国,摇身一变继续成为他们的敌人。
荒木播磨和两人碰杯,“这就是红党的难缠和可怕之处,他们在国党的捕杀下坚持了多年,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是值得我们重视的狡猾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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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啧啧称奇,他自愧弗如,“太不可思议了,若非荒木君火眼金睛,透过重重迷雾看破,谁能够想到红党竟然狡猾如斯。”
菊部宽夫也是点点头,他在门口听了好一会,也不得不承认荒木这个家伙确实是思路清奇、勘破迷雾。
三人对视了一眼,一致决定立刻向课长三本次郎汇报此事。
程千帆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阴笑不已。
荒木播磨和菊部宽夫都是微微一笑,他们知道宫崎这个家伙为何会如此这般:
宫崎健太郎早就迫不及待要处决汪康年了。
……
繁花制衣店。
小伙计杨新从后门进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路上安全吗?”熊嘉尚关切问道。
“没有尾巴跟着,俺小心着呢。”杨新说道。
“打听到什么了?”熊嘉尚递给杨新一个窝窝头,又将水瓢递过去,问道。
内间屋里。
昏黄的灯光下,苗圃正在做针线活。
这是苗圃用省下来的布料给儿子冯小可做得新衣。
下个月初十就是冯小可的生儿。
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苗圃猛然起身,她看向院子,却又坐了下来,低着头继续缝衣裳。
不一会,熊嘉尚推开陈旧的木门进来。
她看了一眼,看到‘水仙花’同志还在低头缝衣服,但是,缝针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能够明白且体味到苗圃的紧张和担心心情,她的儿子谢文章在龙华牺牲的时候,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芳华日杂店确实是出事了。”熊嘉尚说道。
……
针扎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