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空有热血,矢志追随汪先生报国,然则难免年少气盛,很多事情考虑不周。”程千帆面色诚恳说道,“只恨秉性驽钝,幸有叔叔时常提点。”
“以后还请叔叔严加教诲,多多鞭策。”说着,程千帆面带感激之色,向楚铭宇鞠躬,“令侄儿令叔叔费心了。”
听闻此言,楚铭宇看着程千帆,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我叔侄,这是我应该做的。”楚铭宇说道。
自己这个世侄,出身不凡,顾公是汪先生都非常敬佩之人,而文藻兄和弟妹更是国党烈士,如此身份背景下,更是坚定追随汪先生之和平救国道路,只此一点,便可令千帆在新政权内立于不败之地。
再加上他的护翼,这位侄儿的将来是可以期待的。
新政权内部派系林立,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有此亲近俊彦晚辈,更且已经在上海滩取得如此成就,自可帮助他在新政权进一步巩固权利。
而千帆的态度更是令他欣慰,不枉他对这位侄儿一直以来的提携和照顾。
……
“黎明纂那边可还保持联络?”楚铭宇问道。
“叔叔放心。”程千帆露出自得的笑意,“侄儿一直与黎师长互通有无。”
“很好。”楚铭宇点点头,“汪先生对黎明纂也很是看重,都是国之干城,自当好生交好。”
“侄儿明白。”
“我听刘霞说,粮食物资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了?”
“是的。”程千帆点点头,“侄儿同日军第三十九师团之平重信啓旅团长的侄儿平重阳一交好,已经同平重阳一达成了粮食物资采购协议。”
“我没有记错的话,平重信啓的三十九师团在鄂北前线吧。”楚铭宇思忖说道。
“叔叔明见。”程千帆说道,他微笑着,“平重信啓乃日军第十一军岗村将军的爱将。”
“不错,不错。”楚铭宇满意的点点头,“与日本朋友的私人友谊对于国事也是多有裨益的,你要维护好。”
“侄儿省得。”
……
“粮食物资……”楚铭宇看了程千帆一眼,“事关新政权的稳定,要多加小心,不要有什么纰漏才是。”
“侄儿明白。”程千帆点点头,说道。
他的心中明白,楚铭宇口中说的是粮食物资的重要性,实际上也是暗指此批粮食物资有无隐患。
他方才点出了平重阳一的是身份,以楚铭宇的老奸巨猾,立刻便明白这批粮食物资的来历。
楚铭宇这是提醒他,这批来头不小的物资会不会惹来麻烦。
“平重阳一中佐帮助联系了一些商人,我方以市价重利求购,不过是正常的物资采购罢了。”程千帆解释说道。
……
“如此我就放心了。”楚铭宇微微颔首,“这件事你做得很好,相信汪先生也会非常满意的。”
“侄儿只不过是听从叔叔安排,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力所能及,说得好啊。”楚铭宇笑着说道,“所有人都尽职尽责,力所能及,新政权之辉煌,再造华夏之伟业指日可待啊。”
他看着程千帆,“此事你放在心上,用心去做,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后,就随我同去南京。”
“是,侄儿明白。”
……
看着程千帆满面春风的从楚铭宇的办公室走来,刘霞笑着打趣道,“看样子,秘书长此番酬功,帆弟获益匪浅啊。”
“小弟不过是微末寸功。”程千帆微笑说道,“是楚叔叔垂青照顾。”
话是谦虚的,不过,他眉宇间的一抹得意之色,却是不经意间流露。
“帆弟得秘书长器重,平步青云不在话下。”刘霞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以后帆弟发达了,可别忘了姐姐我啊。”
“小弟在怎么蹦跶,那也是逃不出霞姐你的五指山啊。”程千帆摸出打火机,帮刘霞点燃烟卷,说道。
“我又不是如来佛,可压不下你这泼猴。”刘霞檀口轻启,轻轻吸了口烟卷,说道。
“霞姐压不住,小弟可以在上面嘛。”程千帆嘿嘿一笑,说道。
“臭小子,吃姐姐的豆腐。”刘霞妩媚的白了一眼,右手手指夹着烟卷,左手葱白点了点程千帆的额头。
“此去南京,诸事驳杂,小弟还需快些将这边的工作安排、处理一下。”程千帆说道,“欸,劳心之人劳碌命,还是霞姐舒坦。”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无所事事。”刘霞嗔了程千帆一眼。
“不敢,不敢。”程千帆哈哈大笑,他一把取过刘霞手中的烟卷,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叼着女士烟卷,逃一般的离开了。
“臭小子。”身后传来了刘霞的笑骂声。
……
数日后的一天。
夜色深沉。
蚌埠,湖沟镇。
日军湖沟据点的探照灯将铁路沿线照射的如同白昼。
日军为了保障占领区的安全,十分注重对铁路交通的控制。
津浦铁路和京沪铁路作为最重要之交通大动脉,日军重点防范,采取了十分严密的保护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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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铁路两旁挖了很深的护路沟,架有铁丝网。
每隔十几里设有小站,小站和桥梁旁还修筑了碉堡、岗楼,派驻日军或伪军,配备了轻机枪等武器和探照灯。
每到夜晚,两个小站之间有伪军或民夫高喊“平安无事啰”。
还常有日军铁甲车在铁路上巡逻,车上装有探照灯,照射铁路及其两侧,一旦发现情况便立即开枪射击。
这些日军费心看护的铁路线,是其维系殖民统治的纽带,也成了分割新四军根据地的封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