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一点?”杉田三四郎问道。
“汽油!”曹宇说道,“对方使用了汽油作为助燃剂,汽油是军控管制物资,想要搞到汽油并不容易,即便是有人以给汽车加油为理由弄到了汽油。”
他对杉田三四郎说道,“这也说明了敌人是有汽车的,至少是租借汽车了。”
杉田三四郎将这些一一记录。
“曹组长,还有其他要说的吗?”杉田三四郎问道。
“没了。”曹宇摇摇头,“事发仓促,也就只查到了这些线索。”
“你可以离开了。”杉田三四郎说道,“记住了,你今天没有来过这里,没有见过我。”
“明白,鄙人明白。”曹宇陪着笑,说道。
……
杉田三四郎站在窗口,看着曹宇下楼招了辆黄包车离去,他的目光深沉。
从曹宇的口中,他确认了袁子仁的死讯。
袁子仁及其手下都死在了昨夜迈尔西爱路的枪袭中。
并且曹宇还主动承认了,是他发现了七十六号的同僚董正国的属下郭怀静行踪诡异,因为此前发生过抓捕红党泄密事件,他对董正国的手下郭怀静产生了怀疑,然后想要秘密调查此事,不过却是被李萃群察觉,召其询问。
曹宇向李萃群汇报了自己的怀疑,因而,李萃群命令他暗中监视郭怀静。
由此,他们从郭怀静的身上发现了董正国与人秘密来往,并且锁定了迈尔西爱路三十三号。
不过,还未等曹宇将此事正式汇报到李萃群那边,迈尔西爱路三十三号就出事了。
“倒是一个颇有能力的人。”杉田三四郎心道。
他对曹宇还是颇为欣赏的,不仅仅因为曹宇通过蛛丝马迹竟然发现了袁子仁与董正国的秘密接触,最重要的一点是,尽管郭怀静是特工总部的同僚,更是职别更高的董正国的亲信手下,但是,一旦发现有疑点,曹宇就会秘密调查,压根没有顾念同僚情分,这种六亲不认的做法,深得杉田三四郎的赞许。
……
此外,曹宇所言的,当初被帝国抓捕后受到荒木播磨和程千帆的严刑拷打,他不敢恨荒木播磨,却将恨意都放在了程千帆身上。
这种行为也令杉田三四郎颇感兴趣,对于习惯研究人的心理的杉田三四郎来说,他对此有较为深入细致的研究,他认为这是一种皈依者狂热行为,当弱小的一方被征服后,会对强大的一方产生皈依,他们不敢痛恨征服者,却会将仇恨加到同类身上。
这样的曹宇,或者说,一个对蝗军皈依,同时心狠手辣,做事心细的曹宇,杉田三四郎还是颇为欣赏的。
……
闸北区。
一处民居院落内。
贺泽凯走出房间,摘下了口罩,严肃的面容上写满了倦意。
他与负责保卫工作的同志点点头,随后离开了院落,步行约莫半小时,穿街过巷来到一处茶楼。
“人怎么样了?”易军同志关切问道。
“有两位同志伤情非常严重。”贺泽凯说道,“敌人简直是惨无人道,即便是这两位同志最终能够保住性命,身体上也会落下严重的残疾和内伤。”
“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易军同志说道,“一定要保住同志们的生命安全。”
“磺胺粉。”贺泽凯立刻说道,“我需要磺胺粉,有一位同志已经发高烧了,没有磺胺粉,这位同志很难度过鬼门关。”
听到贺泽凯说需要磺胺粉,易军同志沉默了。
随着磺胺粉的奇效被传播,本就对于医疗药品、器械严查的日军,更是将磺胺粉列为第一等违禁品,即便是深处大上海,组织上想要搞到磺胺粉都非常困难,并且日军搜查愈严密,也导致了磺胺粉的价格非常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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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易军同志咬着牙,说道,“磺胺粉我来想办法,一定要确保同志们的安全。”
“还有一件事。”贺泽凯说道。
“你说。”易军同志说道。
“救出来三个同志,除了那两个伤势非常严重的同志之外,还有一个同志,这个同志虽然也受伤不轻,但是,相对而言,比起另外两位同志,他的伤势要轻不少。”贺泽凯说道。
……
“你在怀疑这位同志?”易军同志问道。
他接到了‘蝉蛹’同志转述另外那条线上的同志的话,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却是没想到贺泽凯已经发现了‘端倪’。
“如果说只是伤势严重程度上有差别,倒也不算什么,敌人的审讯是有侧重点的。”贺泽凯说道,“不过,我闻到了这位同志的身上有香烟味。”
“香烟味道?”易军同志沉思,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在刑讯室沾染的其他人的烟味?”
“可能性不大。”贺泽凯摇摇头,“我特别注意了,这位同志的嘴巴里有香烟味道,这不是沾染的其他人吐的烟气,是他有抽烟。”
“这确实是一个疑点。”易军同志沉思说道。
“我建议组织上对这位同志秘密调查。”贺泽凯说道,“这种调查也是对于我们的同志的一种保护。”
“可以。”易军同志点点头,“我会安排下去的。”
说着,他看向贺泽凯,“我们此次的营救行动很成功,这也极大的刺激了敌人,现在敌人正在大肆搜捕,所以,除非危急时刻的转移需要,三位同志绝对不可露面,他们毕竟是在敌人那里露了相的。”
“我明白。”贺泽凯说道,他摇头苦笑,“除了我说的请组织上秘密调查的同志,另外两位同志都昏迷不醒,想出来露面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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