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乂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朝廷不可能让你们留在河内的,河内离洛阳太近了。”
“凭我们这点兵力哪里能威胁到洛阳呢?只求朝廷不来攻打我们。”司马遹笑道。
“忘了告诉你们,河间王和成都王已经撤兵了,就凭你们有何资格跟朝廷讨价还价?”司马乂不客气道。
“讨价还价或许没有资格,自保应该可以吧。”司马遹觉得自己脸皮变厚了。
司马乂一时气结,霍的站起身道:“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朝廷已经给出最大的诚意了。”
“真的有诚意吗?”司马遹毫不示弱,义正辞严道:“如果真的有诚意,为什么不将本宫的两个儿子送过来,他们才多大,能有什么威胁?如果真的有诚意,为什么不将东宫卫队还给本宫,就让本宫带着这么点人马远赴巨陶,朝廷安的什么心,真当本宫不知道吗?”
司马遹共有三个儿子,长子司马虨已在今年正月因病去世,次子司马臧和第三子司马尚在司马遹被废后,一直关在金墉城,由王惠风在照顾。司马遹虽从没提起过他们,但不代表不挂念。骤然说到他们,司马遹心里一阵刀绞,眼眶开始湿润。
面对司马遹的质问,司马乂无言以对,颓然的重新坐下。
“长沙王,本王也知道你从中调停诸多不易,但也请你为殿下想一想,殿下可是死里逃生啊。”司马虓又出来打圆场道。
“罢了,本王还是保持中立吧。”司马乂无奈道,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长沙王何苦这么急呢?尝尝河内新收的麦子吧,可香呢。”司马虓急忙阻止道:“就算是为麾下将士考虑,无论如何也在这里休息一晚啊。”
司马乂看了看天色,确实天色已晚,不适合连夜行军,便重新坐了下来。
“十五叔,你今天若是就这么走了,那侄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呢?”司马遹也一脸诚恳道:“侄儿刚才的话全都是对朝廷所言,并没有丝毫责怪十五叔的意思。”
“本王不怪你,本王只怪自己没有能力结束我司马家的纷争。”司马乂显得有些伤感道。
“十五叔这么说,侄儿惭愧无地。”司马遹发自内心道。
“其实,从内心里,本王是希望你能重新做回太子的,本王更希望先帝当年没有看错人。但本王非常清楚,如果本王帮着你去争夺皇位,咱们司马家必将大乱。”
“就算本宫不去争,十五叔以为我司马家就不会乱吗?”司马遹直言不讳道。
司马乂愣了一下,继而认真道:“即便如此,本王也不希望自己是助推者。”
“如果宗室诸王都像十五叔这么想就好了,可惜不是啊。”司马遹叹息道,继而缓缓道:“其实,本宫并不一定非要做这个太子不可,如果朝廷能将家人全部还给本宫,给本宫和范阳王一个切实的保障,就算真的让本宫回到广陵,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广陵王所言当真?”司马乂大喜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司马遹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