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拿着玉佩,提着带血的剑,从灵犀宫主殿走出来。
她神情严峻,一言不发,让殿外警戒的几个禁军士兵参不透状况。
“玉美人因陛下宾天受了刺激,过度伤心导致神智失常,撞在了我的剑上,不幸身亡。你们去把她的尸身和北燕人的放在一起,集中处理吧。”
士兵大眼瞪小眼:“撞在......剑上?”
“还不快去。”
孟遇安的语气很平淡,但却让人不敢再质疑,士兵遂听从了安排。
随即,孟遇安回到太极殿,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李允琛。
“殿下,你现在明白了吗?玉无瑕就是尉迟苒,她和谢凝之一起,携手缔造了如今的局面。”
孟遇安冷若冰霜地看着李允琛,神态中不再有任何谦卑和崇敬:
“尉迟苒主内,以美色迷惑陛下,把太极殿和勤政殿当做了自己的家,侦知了一切朝政决策的内幕。”
“谢凝之主外,纠集联合其他主降的世家和重臣,共同向北燕纳上了联名的投名状。”
李允琛愈听,神色愈黯淡,瘫坐在丹陛上,不置一词。
孟遇安继续道:“我是这宫里唯一接触过寻芳阁时期的尉迟苒的人,贺令昌是虎贲禁军的绝对统领。芙蓉榭事件,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也就不难理解了。”
李允琛脸色苍白,额前流下了虚汗,但依然抿紧了嘴,坚持不说话。
孟遇安站在他对面,见他一直没有反应,便转身准备去找陆幼薇,却被李允琛叫住了:
“你后面有什么计划?”
孟遇安再次转过身来,看着李允琛,失笑道:
“我能有什么‘计划’,我们现在全都陷入了别人的计划里。我的计划,大概就是撑过即将来临的血战,让大家活着走出定乾宫。”
李允琛问道:“那我呢?”
孟遇安上下打量了他一遭,反问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李允琛从丹陛上站起来,走到孟遇安面前半步之内,与她针锋相对:
“从前我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野心。”
孟遇安盯着他,泰然自若,眼睛都不眨一下:
“什么野心?”
李允琛呵呵笑了几声,带着恨意,也带着自嘲:
“挟天子以令诸侯。”
孟遇安也笑了:“第一,你不是天子;第二,就算你是,也令不了诸侯。”
“百姓和士兵愿意奉你为旗帜,但世家心里可不这么想。北燕兵临城下,‘诸侯’向着谁还有待一说呢。”
孟遇安说完正欲离去,忽又想起荆益的事,复对李允琛意味深长道:
“对了,忘了告诉殿下,现有一个诸侯,也就是您的亲弟弟琅琊王,正在攻打荆州。殿下猜猜看,要是他知道您现在的处境,会有什么计划呢?”
李允琛听了孟遇安的话,怒从心头而起,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本就身体虚弱,此时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腿一软又坐回了丹陛上。
孟遇安冷漠地看着他:“殿下,你从前提携我的恩典,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但你伤害幼薇,我也不会原谅你。”
李允琛愤然而起:“我是太子!是天子!是她的丈夫!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