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尉迟漪的话后,孟遇安才终于停止了喝酒,转而笑道:
“既然扶疏和尉迟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便再坚持了。”
慕容扶疏将孟遇安面前的酒撤下,命侍者另换了茶上来,为孟遇安解酒。
稍待片刻后,尉迟漪端起自己的酒杯离席,走到孟遇安面前,礼貌询问道:
“请问临江王,可否允许在下向扶疏殿下敬酒一杯?”
孟遇安笑道:“这等小事,何须要我允许?尉迟大人请便。”
尉迟漪这才来到慕容扶疏席前,向他倾身施礼,而后把酒相祝道:
“殿下为了两国和平抛舍亲眷音容,举身千里南下,太后和大燕子民将永远铭记您对国家的贡献。在下此次代太后向您问好,希望殿下安时守常,与临江王恩爱和睦,即是太后之幸,亦是燕祁之幸。”
说完,她又用鲜卑语短暂而快速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将杯中酒轻抿了一口。
孟遇安脸上已经带了三分醉意,面色微微潮红,双眼有些迷离,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尉迟大人与扶疏还有悄悄话要说啊?咱们旁人还听不得吗?”
尉迟漪见孟遇安问起,便陪笑道:“这原是鲜卑的一句传统祝酒词,祈祷平安顺遂的,不是什么悄悄话。”
慕容扶疏也站起来面向孟遇安,把刚才那一句鲜卑话重复了一遍,向孟遇安解释道:
“回禀将军,这句话确实是‘平安、称心如意’的意思,您也可让朝中懂得鲜卑语的臣子来查验。”
孟遇安醉眼扫过尉迟漪和慕容扶疏,继而笑将起来:“各位也太敏感了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却弄得气氛这么紧张,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倒了一杯茶,举在手中,向席间诸人笑道:“我以茶代酒,赔罪了。”
说罢,孟遇安将茶一饮而尽。
这一段插曲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翻过篇去,孟遇安也不再在意了。尉迟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无别的行动。
又过了半个时辰,推杯换盏的话说了好几轮,也没了新意,席间逐渐沉寂下来。
谢凝之向尉迟漪眼神示意一下,后者便对孟遇安说道:“天色渐晚,明日在下和谢大人还要北上复命,不能多陪临江王宴饮了。”
孟遇安道:“我送二位贵使回馆驿。”
谢凝之起身出席,与尉迟漪站在一起:“我等自行离去,不劳临江王相送。”
正当孟遇安与北燕二人说话之时,陆幼芷亦离席道:“既然二位大人都要走了,那我也就不敢继续叨扰临江王了。”
就这样,三人同时告别,准备离开临江王府。
未等三人走出府门,孟遇安当即唤来了冼离,吩咐她道:“你去暗中跟上他们,保护好陆大人的安全,也不要让人发现了你。”
冼离人狠话不多,无言点头领命后立刻出府,不远不近地跟在陆幼芷与北燕二人身后。
三人出府后,尉迟漪和谢凝之本来与陆幼芷没什么话可说,正要分道扬镳各自回住处时,陆幼芷却在身后叫住了他们:
“二位大人留步!”
谢凝之局促地看了一眼尉迟漪,涩然不知说何为好;陆幼芷端然走上前来,对尉迟漪说道:
“我与谢大人有些私事,不知尉迟大人可否容许我们借一步说话?”
尉迟漪眉心微蹙,但瞬间就展开了,云淡风轻道:“二位有私事尽可私聊,怎么倒问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