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不懂事了!”独孤佑对孟遇安大声说道,紧接着又委屈道,“明明是你骗我......”
孟遇安迎着独孤佑的委屈,容色话语皆淡如水:“是你自作多情,怎么倒成了我骗你了?”
独孤佑闻言一愣,继而哑然失笑:“好,好......我自作多情......那你就能这么狠心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置我于死地?”
“我再说一遍,我不想杀你。”孟遇安平静道,“你自己私自招募军队,还把‘大燕’挂在嘴上,企图谋反当然要入狱。”
独孤佑又愣住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你这是欲加之罪!”
“你如果没有做过,为什么要乱说话呢?这么大的人了,又身居高位,还不知道谨言慎行吗?”
孟遇安的一番话打得独孤佑哑口无言。
他极力回想着,终于想起了一点点蛛丝马迹,懊恼道:“那是我酒后随便说的话,也能当真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孟遇安轻轻叹息,“独孤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独孤佑颓丧异常,一丝精气神也没有了,气虚声弱道:“我不该自作多情,不该酒后妄言。”
孟遇安仍旧平心静气:“我自诩阅人无数,看人极少走眼,对你我也是有这个自信的。”
说到这里,孟遇安的神情语气更软了些:
“你失于谋算、偶尔鲁莽,可我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得到:你一不残暴嗜血,二无狼子野心,不管是对待你堂姐还是我,你都是忠心的。”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把我抓捕入狱?”独孤佑眼角含恨,“难道就是因为我误会了你的情意?”
“如果真是因为这样,那事情反倒简单了。”孟遇安淡淡一笑,“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私情带到公事上。”
“什么意思?”独孤佑轻微蹙眉。
孟遇安正色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且不说你并非与我真的亲近,就算是真的亲近,难道我就可以因此而故意把安全舒服的美差都给你吗?”
“退一步讲,你真有不满,藏在心里也就罢了,却总是宣之于口,还如何以大军主将之姿在众将士面前以身作则、模范带头?长此以往,必会坏了安华军军纪。”
孟遇安每多说一句,独孤佑的头颅便多垂下去一分。孟遇安说完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嘟囔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认;可说我谋反,就是蓄意诬陷,我绝不承认!”
孟遇安瞥了他一眼,目光看向了别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是素日里身子太歪了,才让人容易怀疑。”
“可我真的没有谋反!”
独孤佑大吼一声,扑向前方的铁栅,双手抓握着栏杆,将头卡在了缝隙中,奋力向孟遇安自白着。
孟遇安转头看向了他:“你有没有谋反,事实证据说了算。如果情况属实,我必不会冤枉了你。”
她话锋一转,又道:“但在查清楚之前,你就先在牢狱中待着吧,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为。”
说完,孟遇安转身离开。
“孟......陛下!陛下!我真的是清白的啊!”
独孤佑在孟遇安身后高声疾呼,却没能换来孟遇安片刻驻足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