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顾修之不想提前回京,孟遇安便尊重他的意愿,准许他继续驻守在幽州。
至于其他各州的守将换防,则按照计划正常进行。
钟弼在洛阳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就准备奔赴长安了——那里有赵无戈留下的数万雍州安华军。
这些军队,再加上钟弼预备带走的部分司州军队,共同组成了来日发兵西域的主力军。
就在钟弼离开洛阳奔赴雍州之前,孟抗向孟遇安提出了特别的请求:
“请表姐准许我随钟将军共赴雍州!”
孟遇安看着眼前的孟抗,只见他通身朝气蓬勃,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你这小子,又打算弄什么鬼?”孟遇安摇头笑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借机逃学?”
孟抗先是发懵地“啊?”了一声,继而脸面浮上委屈:
“表姐这么说,可是太冤枉我了。我有心为国效力、为表姐效力,怎么成了借机逃学了......”
孟遇安哼笑道:“你打量我国事繁忙,就没工夫管你是吧?杳儿和祭酒常向我汇报国子监的情况,他们虽碍着我的面子、多说你的好话,你却别想糊弄我。”
说着,孟遇安清一清嗓子,作势“恐吓”孟抗道: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觉得自己成绩不佳、结业无望,才想着沾光钟弼的战功来获得特殊人才的身份?”
孟遇安所说的“特殊人才身份”,指的便是从国子监结业的另一条道路。
当年裴嘉入学仅仅几个月,便因其在建筑和土木工程上的特殊才华得到孟遇安的赏识,从而年纪轻轻便从学子一跃成为朝廷官员。
若非如此,就只能像林盼一样,在入学期间成绩名列前茅,才能在学业期满后得到任命。
不然,则要么被劝退,要么迟迟无法结业。
孟抗当然不像裴嘉似的有特殊才华,也不像林盼那样在同侪中出类拔萃,想早点结业只有战功这一种方式。
故而,在孟遇安看来,他突然申请想和钟弼去雍州,必定不是心血来潮的。
可对于孟遇安的怀疑质问,孟抗的反应犹如遭受了覆盆之冤: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而且表姐说我想沾光钟将军的战功,怎么把我说得像贪便宜的市井小民似的。”
孟抗边说,气性随之涌上胸臆:“就算是为了战功,那也得是我自己打下来的!沾光别人的战功,送我我也不要!”
孟遇安看着孟抗,笑出了声:“好,好,好志气!我来问你,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孟遇安的这个问题,让孟抗顿时收敛了方才的壮志豪情,一丝尴尬局促的神色出没于他的眉眼间。
只消一眼,孟遇安就明白了,拿手指着他道:“你还学会先斩后奏了!先求了我的准许,再给你父亲说,他就不好拒绝了。对不?”
孟抗腆着脸嘿嘿笑着,蹭到孟遇安身边来,像小孩子一般地撒娇:
“精简流程不是表姐一直都很看重的事吗?您自己也说过,层层上报、层层剥削,不知要多费多少事、多耗多少国库,为此裁撤了不少冗官。我这不也是向您学习呢嘛!”
“你少拿我的话来堵我,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孟遇安不买孟抗的账,瞪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想去,就让你父亲来跟我说,若是他同意,我就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