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您可不能被那所谓的兄弟情谊所裹挟啊!”
此话说的直白,刺耳却又无比真实。
毕竟在戴铎心里,雍亲王就是一个这般重情重义的人。
但夺嫡之路充满了艰难险阻,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要是一个弄不好,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当前的身份地位了。
甚至有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一同搭进去。
“先生误会了。”
胤禛并不欲解释太多,转而问道:“你觉得,老八手里最大的筹码是什么?”
戴铎思忖几许,叹息着给出了答案:“自然就是那在文臣之中的好名声了。”
当然,武将方面八贝勒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否则哪里能做到替太子爷监国呢?
胤禛闻言沉默了片刻。
他对此也心知肚明,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短板。
可是,为了迎合朝臣,而去做一些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最起码现在,胤禛只能说,他做不到。
他忽然笑着道:“相比较之下,八弟现在的呼声比可比我高多了。”
“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早点做足准备,先下手为强啊!”
戴铎一脸激动,满心都是想要劝说王爷回心转意。
“那先生觉得,皇阿玛是会被逼迫着改变主意的人吗?”
胤禛好整以暇地坐着,又问:“或者说,如果朝中重臣都推举老八为新任太子,皇阿玛会顺从民意,直接应下来吗?”
“这……”
戴铎被问住了,他迟疑着,半天给不出一个答案。
半晌,才颓然地往椅背上一靠,苦笑着说:“我也是被巨大的喜悦给冲昏了头脑,没想到这其中的凶险。”
正如王爷所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一旦踏进去,只怕会摔得个粉身碎骨。
“但坐以待毙,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话锋一转,胤禛一脸严肃道:“我有事情要交代过先生去做。”
“固所愿也!”
戴铎陡然爆发出极大的热情,掷地有声道:“不敢辞耳!”
足足商议到后半夜,胤禛这才靠在床榻上,勉强眯了有一两个时辰,就到了要去上早朝的时间。
洗漱完毕之后,咬上一口还冒着热乎气儿的菜饼子,再配上一小碗稠乎乎的疙瘩汤。
三两口下肚,就感觉到身体里顿时充满了热意。
这是以往都不曾有过的小幸福。
过去哪有这些啊。
匆忙之际,最多也就是塞两口干巴巴的点心垫垫肚子。
甚至连茶水都不敢多喝一口,生怕早朝途中想要出恭。
漱了漱口,刚准备走出屋门,又见苏培盛递上来一个小荷包,胤禛接过后问道:“这是什么?”
掂起来沉甸甸的,还挺有份量。
“这是侧福晋吩咐奴才转交给您的,说您要是饿了,就拿出来吃一口。”
“但具体是什么,奴才也不清楚。”
苏培盛讨趣儿地说道:“奴才可不敢擅自打开看。”
胤禛瞪了他一眼,这才把荷包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