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舒也觉察出徐蔚川话里的解释意味,但她宛若不知,这回“嗯”都没有“嗯”一声,便拉着妹妹的手走远了。
独留徐蔚川抓心挠肝地站在原地。
过了良久,傅玉舒两姐妹的背影成了一个小黑点,徐蔚川还未回过神来,倒是他媳妇柳氏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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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了,你莫非还对她旧情难忘?”柳氏有些不高兴地瘪了嘴。
徐蔚川急忙否认道:“胡说八道什么。”
“你刚刚都盯着她背影,没舍得挪眼。”柳氏咬着唇道。
徐蔚川清了清嗓音,连忙掩饰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最近的传闻,她嫁入西南木府后日子很不好过,整日被婆母针对,觉得她很可怜罢了。”
提起这个,徐蔚川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搂住柳氏道:
“媳妇儿,她婚后的日子可比你差多了。嫁给我,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说这话时,徐蔚川一脸的骄傲和自豪。
当然,此时此刻,他内心真正想说的是——瞧吧,傅玉舒,这就是你当初放弃我,选择高嫁的苦果。
呵,真以为藩王那么好嫁的?
一个老太君压下来,就够你哭了吧?
倘若当初选择了我,你早过上幸福又简单的日子了!
徐蔚川正这般想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被他搂在怀里的柳氏,只扭头看了一眼,就立即面色变了。柳氏赶忙推开丈夫,拉开一定的距离,低着头战战兢兢等着挨训。
原来,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徐蔚川的母亲徐夫人。
徐夫人狠狠剜了儿媳妇两眼,站定在儿媳妇面前,就开口训斥道:
“哪来的规矩,青天白日的就敢粘着自个夫君?没了男人活不了?”
柳氏唰的一下,面色煞白。
徐蔚川站在一旁没吭声。
这时,徐夫人又骂道:
“还不滚?今日赴宴是干什么来的?”
“正事不干,光知道缠着男人……今日若拿不下吏部侍郎夫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柳氏缩着脖子,求助的眼神看向丈夫徐蔚川。
徐蔚川却压根没看她,只一脸笑容地与母亲聊起了旁的事,丝毫没有要维护自个媳妇的意思。
最后,柳氏满眼委屈地离开了。
~
那边,傅玉舒两姐妹离开后,挑选了一条僻静的林间小路,一边漫步一边闲聊。
突然,傅玉舒想起老太君那句怪异的话,忍不住对妹妹说了。
“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傅玉筝琢磨了两下,猛然想到了什么。
可她刚想对姐姐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人经过,连忙又闭上了嘴。直到四周彻底没了人,才敢凑近姐姐耳朵小声道:
“莫非,姐夫不是老太君亲生的?”
傅玉舒:???
不能吧,这念头也太炸裂了!
傅凌皓不是西南木府的种就算了,若连木邵衡也不是……
这……
傅玉舒果断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王爷肯定是正统子孙。”那一身的气度骗不了人的。
她的邵衡哥哥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瞧瞧,先头那个假郡主木紫棠,纵使当作郡主培养了十八年,也没能养出蝶衣的通身气派来。
而蝶衣,哪怕打小在戏班子里长大,也照样一身贵气,仙气逼人,与她的生母芍侧妃高度相似。
她的邵衡哥哥,各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她绝不相信是外头抱来的普通人家的孩子。
~
红梅林里时常有人窜出来,害怕隐私泄露,傅玉筝和姐姐没再深挖血统问题。
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一边在红梅林里漫步,一边随意聊着。
这时,远处的一株红梅树后,突然走出来一个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穿着打扮也很是低调。
一身不显眼的豆绿色袄裙,外罩一条深绿色斗篷,头发也简单至极,只扎了两个双螺髻,系着豆绿色飘带。
虽然简单低调,但一眼看过去,清新淡雅,很是养眼。
怎么看怎么舒服。
傅玉筝正感叹养眼时,那个姑娘突然转过身来,看到她脸蛋的那一刹那,傅玉筝心头咯噔一下,怎么是她啊?
你道是谁?
竟是四姑娘傅玉萱。
瞥见那张熟悉的脸,傅玉筝眼底的欣赏之意顷刻间烟消云散,甚至把头别到一边去,懒得看她。
傅玉舒也神色淡淡的。
此时,四姑娘傅玉萱也瞥见了她们两姐妹。
正在这时,傅玉萱身后走来几个贵女,她们瞧见傅玉萱后,其中一个贵女瘪嘴嘲讽道:
“哟,这不是靖阳侯府二房家的四姑娘吗?”
另一个贵女讽笑道:“什么靖阳侯府二房啊,老早就被封了院门赶出来了,如今啊……只是破落户傅家。”
其余几个贵女纷纷用帕子捂嘴偷笑。
傅玉萱转过身去,见是北域郡主、德宁郡主一伙人。这群人傅玉萱知道,一向拜高踩低不讲理的。
所以,傅玉萱也没同她们计较,只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见过各位郡主。”
北域郡主却不理会她的见礼,只自顾自讽笑道:“哟,今儿个落单了?你未婚夫没陪着你?”
德宁郡主接过话头,道:
“陪她?哪敢呐!”
“满京城谁不知道首辅夫人前阵子大病一场,怎么请医问药都没用,最后你猜怎么着?”
“北尚法师掐指一算,竟是某人与首辅夫人八字相冲,险些把首辅夫人给克死!今后啊,得离远些才能平安呢。”
“她未婚夫可是大孝子,为了母亲的性命,也得离她远点呐。”
这时,北域郡主插嘴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首辅家的大公子平日里总爱黏在她身边,今儿怎么舍得丢下她置之不理……”
这一句又一句的话,犹如尖刺狠狠扎入傅玉萱心底。
原本陈沛亭每天下值后,都要见她一面才肯回家的,最近突然消失不见,十天半个月也没露面一次,傅玉萱就已经难受到不行了。
今日还要被这群郡主肆意挖苦,傅玉萱平日里再能忍,今日也不想忍了。
只见她端端正正行了个告退礼,大声道:
“红梅开得正艳,各位郡主继续赏梅,在下身子不大舒服,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便要走。
“放肆,谁许你走的?懂不懂规矩,胆敢擅自离开?”
北域郡主立即带着姐妹们围了上来。
刹那间,傅玉萱就这样被她们一群人围在中间,竟是想走都走不了。
“各位郡主,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傅玉萱忍耐着性子,尽量好脾气地问道。
却见北域郡主昂起下巴,厉声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道:
“她以为她是谁,一会儿敢擅自离开,一会儿又敢质问我们?如此尊卑不分,春芽,给我狠狠掌她嘴!”
春芽问道:“郡主,掌嘴多少下合适?”
“至少一百下,直打到她跪地求饶为止!”北域郡主傲气地瞥了一眼傅玉萱。
傅玉萱捏紧双手。
这时,春芽瞧见了那边走过来的傅玉舒和傅玉筝,面色微微一变,连忙小声禀报道:
“郡主,镇边王妃和高夫人来了。”
毕竟是堂姐妹,如此刁难傅玉萱,会不会……惹麻烦?
北域郡主先是一怔,旋即想起来什么,冷笑道:
“怕什么,镇边王妃和高夫人早就划清界限了,还能为傅玉萱做主?笑话!”
此时的傅玉萱,双眸紧紧盯着越走越近的傅玉筝和傅玉舒。
她知道,北域郡主一群人欺负她的事情,傅玉筝两姐妹全都看见了。
要掌嘴她一百下的事,她们两姐妹也全都知情。
只要她们中的一个开口说句话,这群郡主就绝不敢再继续欺辱她。
抱着这样的信念,傅玉萱的双眸紧紧锁住傅玉筝和傅玉舒……
却见,即将抵达之际,傅玉筝拉住姐姐的手转了个方向,径直踏上了另一条林间小道。
希望破灭,傅玉萱狠狠咬住了唇。
这次,望向两姐妹背影的目光里,充满了怨念。
“嗤,就这?”北域郡主尽情地嘲讽道,“傅家四姑娘,你也该死心了吧?你也看到了,你就跟坨臭狗屎似的,被人给狠狠避嫌了。”
北域郡主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
傅玉萱屈辱得不行。
这时,北域郡主一个手势下去,春芽扯住傅玉萱的衣领,就用手背猛打她的嘴。
没一会,就嘴角溢出血来。
“……十八,十九……二十五,二十六……”
春芽一人掌嘴,郡主们则围成圈数着数。
不料,刚数到“三十”时,一道怒喝声从身后传来:“住手!”
郡主们扭头一看,只见一身紫色蟒袍的青年男子冷着脸走上前来。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靖王殿下。(香贵妃之子,傅玉萱上一世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