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筝本就被她不实的言论给气着了,再看这画卷,直接就怒了。
只见长长的画卷上画了三幅画:
第一幅,是一个少妇跪在地上给一个老太婆洗脚。
第二幅,是那个少妇跪在地上给老太婆捶腿。
第三幅,是那个少妇跪在老太婆面前,自扇耳光,面颊高高肿起。
那个少妇代表着谁,老太婆又代表着谁,不言而喻。
这竟是诅咒她姐姐沦落至此?被婆母欺负至此?
呵呵。
傅玉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冷笑着一步步逼近高姝,盯着她双眸道:
“原来,高姝妹妹憧憬的婚后日子,便是这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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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媳。”
“成,赶明儿我就给你寻个厉害的婆家。成亲次日起,你就跪在地上给你婆母洗脚、捶腿,若是干不好,再自扇耳光恳求婆母宽恕你。”
高姝:???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嫁给这样的婆家?!
高姝顿时急了,连忙喊道:
“傅玉筝,你瞎说什么,我这是在指点你姐姐啊……谁说我期盼嫁给这种人家啦?”
傅玉筝冷笑道:“管你期盼不期盼呢,如今我是当家主母,你的婚事捏在我的手心里。我乐意你嫁给怎样的人家,你就得嫁给怎样的人家。”
说罢,傅玉筝掉头对巧梅高声命令道:
“巧梅,等会你就去寻一个媒婆来。”
“问清楚哪家的婆母最恶毒,最不是东西,最爱磋磨儿媳妇……咱们的高姝大小姐就嫁给谁家!”
巧梅立马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就叫来个小厮,命令他立即出府去寻个媒婆来。
小厮领命,立即出府去了。
高姝眼见动真格的了,吓得魂不附体,冲上来就抓住傅玉筝胳膊大喊起来:
“傅玉筝,你怎么可以如此胡来?你也太无法无天了!”
傅玉筝一把甩开高姝,冷笑道:
“对,本夫人就是胡来,就是无法无天,你能奈我何?”
“今日我还就把话撂在这,不把你嫁去一个能磋磨死你的婆家,我就不姓傅。你给我好好等着吧!”
说罢,傅玉筝一把推开高姝,高昂着下巴抬脚就走。
路过高姝时,肩膀还猛地撞了高姝肩膀一下,撞得高姝一个趔趄……直接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
“傅玉筝,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高姝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猛追上去,嘴里不停地叫喊。
却被两个粗壮的婆子一把抓住,像押犯人似的扣住她双肩和双臂,任高姝怎样挣扎都不松手。
最终,高姝眼睁睁看着傅玉筝拐了个弯,消失不见了。
“傅玉筝,傅玉筝,你不能把我随意嫁出去……”
“你不能——”
“你不能啊——”
呃呃,哪怕高姝喊破喉咙,也再得不到傅玉筝的任何回应了。
她的大丫鬟秋棠,捡起地上的画卷,一脸哀伤地看着高姝,叹了口气:
“唉,何苦呢,非要招惹大少夫人。这下好了,寻个磋磨人的婆家,下半辈子都没了指望。”
~
傅玉筝冷笑着登上马车。
高姝居然敢诅咒她姐姐?真是好日子过腻了!
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傅玉筝的脑子飞速转了起来,将京城排得上号的世家全部过了一遍,仔细筛选了一波,看看哪些人家爱磋磨儿媳妇。
可筛选来筛选去,似乎都没有合格的。
——狠辣程度通通不够!
恰好这时,一阵寒风撩开了窗帘,傅玉筝居然瞧见京城最厉害的媒婆——姻娘从一户人家出来。
瞥见姻娘身影的那一刹那,傅玉筝眼眸一亮。
“巧梅,去把姻娘请到附近的清香茶楼,本夫人有话要说。”
傅玉筝将窗帘缝隙拉开得更大些,一边注视着姻娘的背影,一边吩咐巧梅。
巧梅会意,当即跳下马车朝姻娘追去。
一刻钟后,傅玉筝在清香茶楼二层的包厢里召见姻娘。
“草民给高夫人请安,高夫人万福。”姻娘不愧是媒婆啊,一脸标准的笑,任谁看了都喜气洋洋的。
傅玉筝坐在主位上,笑道:
“姻娘不必客气,快快请坐。今儿请您过来呢,是想给我家小姑子高姝找个靠谱的婆家。”
一听是给高姝找婆家,姻娘立马多了个心眼。
满京城皆知,傅玉筝接管中馈的当日,高姝就被未婚夫家退了亲。
里头的个中缘由不好说,但有一点姻娘看明白了——必定是傅玉筝夫妇不给高姝撑腰,才让荣国公府那么轻易……就把高姝给一脚踹了。
换言之,傅玉筝夫妇看高姝不爽。
都不爽了,哪还能真心实意给高姝找什么好婆家?
思及此,姻娘心头就非常有数了。
她随身携带的花名册有三本,最上头的那本是最好的儿郎,中间的要差一个档次,最下头的则是最差的。
姻娘直接从三本花名册里挑出压在最下头的那本,递到了傅玉筝手中,一张巧嘴笑道:
“高夫人,这上头的儿郎都是家世顶顶不错,模样才华也没得挑的青年才俊,尤其人品过关,全是‘孝顺至极’的好儿郎。”
“孝顺至极”四个字咬得贼重。
傅玉筝一听就懂了,这些人家的婆母都不是善茬,擅长拿捏儿媳妇那类。
傅玉筝笑着接过花名册,翻开一看,果然清一色都是些恶婆婆。
唯一遗憾的是,这些“恶婆婆”还不够“恶”,至少达不到将高姝折磨得掉一层皮,天天哭爹喊娘的地步。
所以,傅玉筝迅速翻阅过后,直接摇了头:“姻娘,这些统统不行,还达不到我心里想要的那个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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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娘琢磨过后,提议道:“高夫人,若京城的世家没有合您眼缘的,不如找个外地的?”
言下之意,远嫁。
听到“远嫁”二字,傅玉筝双眸噌地亮了起来。
远嫁好啊,无论高姝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娘家都鞭长莫及。自己可以再也不用看见高姝那张脸,嗯,非常不错。
“成,只要儿郎是优秀的,外地的也没问题。”傅玉筝很快拍了板,催促姻娘道,“我给你三日时间,你将合适的人选报上来。”
说罢,傅玉筝直接掏出一百两银票,拍到桌上道:“这是定金,若你提供的人选合适,再追加尾款一千两。”
天呐,做个媒就能得到一千一百两?
姻娘双眼都直了。
要知道,给别家做媒,撑死了只能赚到二百两啊,一般的人家都是三四十两。傅玉筝直接就开价一千一百两?
姻娘当即决定,不眠不休也得把“好婆家”给立马找到!
~
与媒婆姻娘敲定“远嫁”后,傅玉筝满意地离开茶楼,重新坐上马车前往木府探望姐姐。
与上一次一样,傅玉筝并未提前递上拜帖,也没让门房婆子进去通禀姐姐,直接进入木府大门就往上房走去。
垂花门前,偶遇了侍卫长。
侍卫长认得傅玉筝,连忙上前请安道:“高夫人万福,咱们王爷此时正陪着王妃在花园里散步,晒太阳。”
散步晒太阳?
手牵手穿梭在冬日暖阳里?
嗯,姐夫还挺浪漫的嘛。
傅玉筝满意地点点头,旋即拐了个方向,朝东边的花园走去。
不期然,撞入眼帘的竟是另一幅美好的画面。
只见木邵衡和傅玉舒并未手牵手散步,而是在一块晒得着太阳的空地上……支起了一块画板。
傅玉舒身穿粉色袄裙站在前面,木邵衡一身紫色锦袍站在傅玉舒身后,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握住妻子娇嫩的小手,两口子手持同一根画笔,正亲亲密密画着画。
看到这一幕,傅玉筝不由得脚步一顿。
恰好这时,一阵风刮过,姐姐的一缕发丝轻轻飘了起来,在木邵衡的面颊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
真真是说不出的暧昧。
这画面太过美好,美好得傅玉筝都不好意思上前去打搅了。
正在这时,木邵衡五官敏锐,察觉到有人在偷窥,他一偏头就望见了石子小径上站着的傅玉筝。
“小妹来了?”
微微怔愣后,木邵衡第一时间笑着打招呼。
傅玉舒一听,立即偏头看去,果真见自己妹妹站在不远处……她唰地一下,面色羞红起来。
下一瞬,更是连忙挣脱男人握住她的手,羞涩万分地从木邵衡怀里出来。
见姐姐这害臊的小样子,傅玉筝抿唇一笑,她的姐姐还跟个少女似的羞涩呢。
一看便知婚后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可没有像别家媳妇一样——被婆母一掺和,迅速活成了深闺怨妇。
嗯,木邵衡把姐姐保护得很好。
姐姐这辈子,总算没嫁错人。
思及此,傅玉筝投向木邵衡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敬重。
“筝儿给姐夫请安。”傅玉筝笑着上前,怀着感恩的心思,恭恭敬敬对着木邵衡屈膝行了一礼。
“小妹免礼。”木邵衡第一时间笑道。
傅玉舒更是快走几步,一把搀扶起自家妹妹,嗔怪似的笑道:“筝儿今日怎的这般多礼?快快起来吧。”
呃,多礼?
是的,自打傅玉筝嫁给了没规没矩的高镍,她也跟着……没规没矩起来,见到木邵衡基本不行礼的。
今日委实算是例外了。
傅玉筝笑着握住姐姐的手,凑到姐姐耳边低声笑道:“因为姐夫把你保护得这般好,我感激啊,自然心甘情愿行上一礼。”
闻言,傅玉舒的脸蛋更加烧红起来,背着木邵衡,悄悄拧了妹妹的小手一下。
正在这时,门房婆子快步前来,乐呵呵地禀报道:“王爷,王妃,南郡老王妃和南郡王妃来了。”
南郡老王妃和南郡王妃?
这俩婆媳不是三叔走高镍的关系,给自己聘请来的媒婆么?
闻言,傅玉筝笑了。
得,居然赶上三叔和蝶衣定亲的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