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把高姝的嘴都给气歪了。
这时,淼淼姑娘继续回忆道:
“没多久,沈公子皮肤上就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痘痘来,迅速溃烂流脓。奴家吓死了,连忙寻了个大夫来瞧。”
“结果,大夫说,说沈公子已经是……花柳病晚期了……”
什么?
晚期?
高姝听到这,再也顾不上那些不合时宜的争风吃醋了,吓得整个人都颤抖了下。
晚期,是不是意味着沈奕笑即将……死亡啊?
啊?
天呐,她才刚嫁给沈奕笑,还没享受过一日沈夫人高高在上的好日子呢,就要沦落成寡妇了?
豪门世家里的寡妇日子有多悲惨,高姝曾经是见识过的,所以她格外地绝望。
好在,沈奕笑即将死了,而她高姝就算感染上花柳病,也最多是初期,还有得救!
思及此,高姝懒得听淼淼和老鸨啰嗦,催促着沈奕笑的贴身小厮赶紧给穿上衣裳,抬进马车,火急火燎地打道回府。
不过,回木府的只有沈奕笑,高姝为了给自己治病,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回木府的。
扯了个谎道:
“本夫人突然想起来一件急事,得赶紧回娘家禀报我的祖母才行。你们带着公子先回木府吧,我稍后再回。”
这么拙劣不动脑子的借口,木府管家岂能听不出来?
不过无所谓了。
王爷一大早就交代过,只要高姝接回了沈奕笑,办完了事,她爱回哪回哪,无关紧要。
所以,木府管家难得好性子地笑道:“成,沈夫人随意。小的先带表公子回木府了。”
就这样,两队人马分开了。
~
镇国公府。
高镍在锦衣卫办差,午饭不回来吃。
傅玉筝想着祖母才被高姝气了一顿,怕是都没心情吃饭。
想了想,便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老夫人爱吃的菜,她亲手提着食盒前往慈水居,陪着老夫人用饭。
“祖母,看孙媳妇给您带来了什么?”傅玉筝笑着揭开食盒,端出一盘冰糖酥骨鱼,笑道,“这冰糖甜滋滋的,能瞬间让祖母成为这天底下最甜蜜的人。”
一句话就哄笑了高老夫人。
老人家瞅着傅玉筝手里的鱼,笑道:“还是我的大孙子会娶媳妇,这小嘴甜蜜蜜的,怪让人喜欢的。”
祖孙俩正乐呵呵地吃饭时,突然,门房婆子急匆匆奔来禀报道:
“老夫人,大少夫人,大姑奶奶(高姝)又回来了。看她神色凝重,似乎出了大事。”
高姝才气冲冲地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
高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住,若她没猜错的话,怕是出了更严重的事。否则以高姝心高气傲的样子,绝不会马上就认怂。
很快,高姝一脸凝重地奔跑了进来,果然,她直接跪倒在高老夫人脚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祖母,您要救救孙女啊,沈奕笑那个混蛋竟是个花柳病患者,而且还是晚期,活不了多久的那种啊。”
什么?
花柳病晚期?
年纪轻轻就要病故了?
高老夫人整个人都惊呆了,苍老的手明显颤抖了两下。
她老人家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催促小厮去宫里请太医:“快去,务必要将太医院医正刘太医给请来!”
花柳病这等脏病,刘太医是太医院里唯一的行家。
非他不可,其余太医全都经验不足。
小厮立马应道:“小的知道了,这就去请刘太医。”
不过,小厮才刚转身,还没走出堂屋门呢,忽地又被高老夫人叫了回来。
小厮不解道:“老夫人,可是还有旁的吩咐?”
高老夫人退下手腕上的血玉手镯,交到小厮手上,叮嘱道:
“你贸贸然去请刘太医,他未必有空出来。你拿着这个血玉手镯,告诉太医院,就说是老夫人我身子不适,急需太医。听懂了吗?”
小厮听懂了,拿上血玉手镯,几乎跑着奔出了门。
其实,小厮只是听懂了表层意思,内里深沉的意思未必懂。
而傅玉筝却全部听明白了。
——打着高姝的名义去请刘太医,绝对请不到人,会被随意找个借口推拒和搪塞。
——以高老夫人的名义,则大大不同,身后站着高镍,刘太医铁定会第一时间出诊。
高老夫人爱护孙女的心,还是那么浓烈,只是可惜,终究要错付了,高姝她……不值得。
确实不值得啊,高姝这个人自私又自利,完全不懂得感恩。
永远觉得全天下都欠了她。
这不,小厮刚跑出门去请太医,高姝就拽住高老夫人的手,急吼吼地央求道:
“祖母,沈奕笑是嫁不得了,孙女听您的,这就和离!”
和离?
这个提议确实是今日上午高老夫人率先提出的,可此一时非彼一时,如今怕是困难重重,绝非易事了。
于是乎,高老夫人并未附和,只是抿了抿唇,静下心来思考“和离”的可能性。
而高姝呢,见祖母不立马表态,当即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怎么,祖母,您不同意?"
"沈奕笑都快死了,您还留恋他什么呀?”
“孙女要和离,要和离!现在立刻马上和离!您若不赶紧给孙女办妥了,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喊罢,高姝大力挣开高老夫人的手,扭头就摆出一副——要朝身后坚硬的墙壁一头撞过去的架势。
呃,这还威胁上了?
堂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见状,纷纷瞥着高姝,冷冷地瘪了瘪嘴。
高姝这样无理取闹的做派,连这些下人们都极度鄙视。
傅玉筝就更加了,还不等高老夫人有所回应,傅玉筝率先从椅子里站起身来,冷眼盯住发癫的高姝,扬声道:
“成啊,既然大姑奶奶要一头撞死,那就赶紧撞吧。”
“你前脚死了,本夫人后脚就帮你去沈家报丧,指不定还能赶上与浑身流脓的沈奕笑合葬,夫妻俩恩恩爱爱地一块发丧。”
合葬?
一块发丧?
跟那个满身流脓的沈奕笑?
高姝一想起这个,就恶心地再度想吐。这下墙也不撞了,转而怒瞪傅玉筝,高声质问道:
“傅玉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落不得好下场,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若论好处,在傅玉筝而言,自然是大大的有。
——为上一世惨死在剥皮之下的自己报仇雪恨,光是这一条就足够了!
不过,这种真实的目的,傅玉筝是决对不会说出口的。只见她轻轻一笑,就翻起了旧账:
“高姝,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当初我和祖母要将你许配给为人老实的大表哥,你不要,非要一意孤行傍上沈奕笑。”
“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脸都不要了,拼了命地以身相许!后来为了成功嫁入沈家,更是进宫哭求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
“这些匪夷所思、不知廉耻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都是你一个人干出来的?”
“最后倒了血霉,坑害了你自己,你反倒埋怨起了旁人?谁给你的脸!”
傅玉筝牙尖嘴利,直刺高姝死穴。
高姝霎时无言以对,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玉筝嘴角掀起的无尽讽刺和不屑。
最后,高姝又求助地看向高老夫人,可怜兮兮来一句:“祖母……”
边喊边再度趴到祖母大腿上去。
不过,这回……高老夫人把腿一挪,直接让高姝扑了个空。
“噗通”一声,直直扑到了地上去。
高姝:……
怔愣了好一会。
她才不敢置信地反头看向祖母。
这时,高姝才第一次发觉——不知何时起,祖母眼底已经一片冰凉,不屑再瞅她一眼。
直到这一刻,高姝才开始真正胆寒地颤抖了起来。
这时候的高老夫人,虽然已经极度不待见高姝了,但毕竟是镇国公府嫁出去的女儿,该管的还得管。
所以,高老夫人沉吟片刻,便和傅玉筝商量道:“筝儿啊,你试探着联系一下你姐姐,看看……能不能和离?”
傅玉筝毫不推辞,立马垂眸应下道:“祖母放心,孙媳妇等会就去姐姐府上,看看能不能尽快和离。”
不料,还不等傅玉筝出门呢,门房婆子就来禀报道:“老夫人,大少夫人,木府管家来了。”
高老夫人闻言,不由自主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知道,肯定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木府管家一进门就道:
“高老夫人,高夫人,在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接沈夫人回府。您们也知道,我家表公子病了,还病得不轻,需要夫人贴身照顾。”
“夫妻么,讲究的就是一个同甘共苦,同生死共患难。总不能我家表公子前脚刚病倒,沈夫人后脚就躲回娘家……闹和离吧?这也委实说不过去,是吧?”
闻言,高老夫人心头咯噔一下。
心想,这个木邵衡委实太厉害了,居然算准了他们娘家的每一步,这是提前来堵住高姝的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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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
坠坠每个月都会休息一天,请假不更新。
这个月选定在今日12.1日,今晚不更新,明天会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