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呼吸不上来,越憋越难受,双手拼了命地去挠脖子,可依旧无效。
最后,老太君哀求似的爬向木邵衡,苍老的手一把抓住木邵衡的衣袖,像个乞丐似的乞求木邵衡救救她。
木邵衡只站在马车前,冷眼看着老太君,任由老太君如何挥舞双手求助,始终无动于衷。
很快,老太君支撑不住,憋气憋得昏死过去,“咚”地一声倒在了马车里。
“母妃?”
“母妃?”
“府医,快来救救老太君,快!”
木邵衡哪能让老妖婆死得如此痛快?
未免太便宜她了!
哪怕作戏,焦急地喊上几句“母妃”,也得喊来府医给她抢救回来。
府医果然医术不错,没几下就弄出了老太君嗓子里的浓痰,把人从死神那拉了回来。
“母妃,您可算是活过来了。沈奕笑的尸身还未僵硬,面容看上去跟活着时差别不大,您要不要趁现在赶紧过去看他最后一眼?”
老太君:……
木邵衡呐,你要不要这么狠啊?
她才刚刚九死一生抢救回来,你就左一句“沈奕笑的尸身”,右一句“看上去跟活着时差别不大”,字字句句都跟刀子似的,狠狠捅向她心里啊!
瞧瞧,老太君被刺激得哟,那叫个满脸悲痛啊。
“笑儿,我的笑儿……”
老太君一边哭喊,一边挣扎着爬下马车。
因为悲伤过度,老太君双腿都明显发软,完全使不上劲啊,勉强踉踉跄跄朝沈奕笑的马车走去。
“母妃,您慢点,慢点。”
木邵衡一把搀扶住老太君,稳稳地托起老人家脚步不稳的身子,搀扶着她老人家一步一步往前迈。
这落在外人眼底,木邵衡绝对是孝顺儿子啊。但谁能想到,他在老太君耳边说的话却是:
“母妃,尸身又不像活人,他没法跑的。沈奕笑一定会乖乖地躺在那儿等着您去看他……所以,莫急,莫急,哪怕走慢点也耽误不了什么,您说是不是?”
这话真是字字句句戳老太君的肺管子啊。
老太君气得都想当场发飙,撕烂木邵衡那张嘴!
可还不等她还嘴呢,木邵衡又指着山路一旁的树林里,给她来了一句更堵心的话:
“树林那边似乎不大对劲,听动静,好似一群狼闻着尸体的味道奔来了!母妃,你猜那群狼……会先啃食沈奕笑哪个部位呢?是脸,还是命根子?”
老太君听了这话,满脑子都是狼群争先恐后吞食沈奕笑的画面,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僵住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猜测那些狼是木邵衡随口瞎编的,故意刺激她的。
她深呼吸两口,立马反唇相讥道:
“木邵衡,你还是不是人?居然敢编排狼群出来吓唬我?我看你……真真是被那个高镍给带坏了!行事越来越邪门,越来越刁钻!”
闻言,木邵衡笑了:“哦?原来本王和二弟已经如此相似了么?那真真是倍感荣幸。”
“呸,跟个锦衣卫刽子手称兄道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真是西南木府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
老太君赤红双眼,一心要给木邵衡添堵,什么话能刺激到木邵衡,就说什么话。
她哪会想到,她的这番话对木邵衡没有丝毫杀伤力,反倒被耳力极好的高镍本人给听去了。
高镍:……
哟,这年头居然有人敢挑衅他?
还是一个死老太婆?
啧啧,有趣!
坐在马车里的高镍,立马叫来心腹青川,笑着问道:“我大哥准备了多少头狼?”
等等,多少头狼?
莫非方才木邵衡嘴里的“一群狼”,并非唬人的,而是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