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如同老旧风箱般呼哧带喘的,好像随时都能断气。
然而,在场的众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全部都对卢元基的窘态视而不见。
有一些甚至将之前投向芦苇荡的嘲弄目光,原封不动地回敬给了此刻孤立无援的卢元基。
卢元基用了很久才平复心中的情绪,眼中闪烁着冷光。
‘小辈,再怎么说老夫也是你的长辈,郑家的人都是如此目无尊长?’
卢元基每说一句话,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一样。
‘卢老太爷,你只是卢家的长辈,尊重你是我们双方建立在平等的地位上。
但您这脾性,当真是让人难以恭维。
没有那份无上的权力,却偏偏要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试问,若是我郑家这么对你,你开心?你高兴?’
‘哼,你郑家倒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家主。
但是别忘了,老夫方才所言,仅是个人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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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擅自打断,自我臆断为老夫在支配你们。
这只能说明你的定力尚浅,内心或许还残留着不应有的奴性,才会如此敏感地认为我在操控你。’
妈的,老家伙倒打一耙啊!
‘老夫不与你这等后辈斤斤计较,毕竟,谁家没有一两个自视甚高、不敬长辈的叛逆之子。
今日主要讨论如何应对李世民的这些奇物。
你若无意参与,大可离去,我卢家自有对策。
老夫还是那句话,我卢家到时拿到这些东西,你们别反悔就行。
你们都前怕狼后怕虎,我们卢家不怕,若李世民真敢把我们逼上绝路。
我卢家大可引狼入室,让他们扣关而入,届时,李世民还敢轻举妄动吗?’
‘哼!记住,我卢家,从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要么,我们世家掌控一切!
要么,就让整个长安城,乃至整个李唐,都为之陪葬!’
‘我话说完了,谁还有意见,谁赞同,谁反对?’
卢元基此刻再度恢复成挥斥方遒的气势,苍老的三角眼中,阴恻恻的看着所有人。
事情到最后,他还是乾纲独断,把自己的想法彻底定下了调子。
但前提他也跟众人说了个清楚,可以不参加,事后也没有分享成果的权利。
这就让几个家族一时间陷入犹豫之中。
毕竟,另外的几个家族不敢赌!万一卢家真的拿到了这些技术,就会一瞬间进行阶层越级。
把他们远远的甩到后面,到手就能大量招兵买马,扩展自己的版图。
他们也不表态,只是僵持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各有盘算。
卢元基对这些各家族后辈心中厌烦到了一定地步,索性不再看他们。
‘文翰那边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不是他去长安执行投毒任务,为何至今杳无音讯?’
卢僖紧忙站了出来,把卢文翰违背家族命令,擅自改变策略被抓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了卢元基。
卢元基盯着卢僖的汇报,额头的青筋直跳。
‘就这?就这?‘卢元基讥讽的看向河北的四大天王,崔牛,崔健,郑双飞,以及自家的芦苇荡。
尤其看刚刚与他犟嘴的郑双飞,眼里的鄙视不言而喻。
’你们可真是废啊!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下毒不是需要四家联手,为何只有我卢家的人被抓?
当初不是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万无一失吗?‘
卢元基难以压制的怒气化为了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芦苇荡的肩上。
责怪对方的同时,也在质问剩余三人。
芦苇荡坐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放在桌子下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目光平静幽深的与卢元基对视,却没有言语。
‘怎么?事情没办好,现在连几句批评都听不进去了?
嫌我老人家啰嗦?
但凡你们争点气,
也不用我这八十几的老头子跟你们出来折腾!’
卢元基这次没有厚此薄彼,平等的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鄙视了一遍。
说的这些人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但一直低着头的芦苇荡的眼中,却是杀机爆闪。
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