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叫损毁圣体，几千年前福圣就说要替大家找飞升之地，这定是他为我们争来的天地机缘，怎可用你陈腐的度量来揣测圣人的意旨，我手里的拿着的，可是福圣札记。”

“福圣的话才是正统。”

几百人七嘴八舌争论起来，其他声音皆不忍入耳。

雨荣湉拉走连道虚，语带讥诮：“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都骗了，青圣死去多年，肉身受青玉和秘境灵气滋养不腐，总归也是晦气，他们还能面不改色骗自己吃下去。”

“右使，你难道不动心吗？”

连道虚此刻藏在人群堆叠的影子里，语气低沉，很能理解右使的心。

他拉来福圣殿的人出手对付齐元礼，这些人若不出手还好，出手也是要分一点好处的。

吞天钵里呼吸声深重，他听得真切，心里冰凉。

“想到齐元礼正躲在这里看笑话，我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你可知，一旦他将这里的情况公之于众，福门的声誉在小辈的心中将荡然无存。”

“右使，你错了，福门存在万年，早已在弟子心中根植一套观念，爬得越高，享受的资源越多，我将之称为等级和权力制度，无论生出多大的丑恶之事，时间总能淡化一切，但这套观念不会，融入血脉的权力欲望也不会，奉行它的福门也不会。”

连道虚一道灵力伸向密林，抓过一人。

“人的天赋禀性有差，能力有差，实力有差，这些差别配合权力欲望，再有结出名为资源的果实在前头引诱，谁能拒绝？”

“凭他自己定然上不来第九层，齐元礼还在这里。”

离钰昶躺得好好的，忽然被人拽过来，一脸懵得说不出话来，以为他们要灭口。

却见这位殿主寻好一处地，给他设下灵壁，登时躺平，撑着头，心惊胆战地看戏，暗地里啐骂这些人虚伪。

想到无影无踪的亲娘和天骄，他难得生出天降神人将这些人齐齐毁灭的念头。

雨荣湉已探得连道虚的态度，^_^。

两人还在一路，她放下心，跳到圣体附近，不停绕圈，查探踪迹。

部分隐者闹不清情况，以为她要对圣体挑三拣四，又想起她劝走大家的话。

伸手一道灵力打出。

冯凭今不想得罪雨荣湉，出手挡住：“谁都不许动手！”

但他的话早已失去作用，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盘算。

先前推他话事，却并未说分配之事也归他主持，几百人在此，圣体虽硕大，却也不够分。

大家迟早要动手抢，为自己，为妻儿，为子孙。

少一个他，自己多得一点。

此前出现过的一道声音道：“各位，福道向来凭实力说话，这个时候，可不是要脸讲谦让的时候，动手！”

几百人乱作一团，谁也不肯相让，灵力点亮青圣墓里暗黑的天，银光像山崩腾起的尘雾笼罩在圣体之上。

这道蓄意捣乱的声音出自齐莫羽。

他趁乱露头，重新站在青鸟的尾羽之上，灰雾化成人形，只遮住脸。

他确实如冯凭今所设想，藏在青鸟身上，只是趁他们讨论借口的时候，悄悄分神跑出来。

几百人如他所愿打起来，他犹觉得不够，准备添一把火，怀抱古琴拨弄琴弦，引得众人看过来。

不紧不慢道：“各位，既然是帮右使绞杀我，怎地还没找上人，自己打起来，回头把账算在我头上，我可不认。”

雨荣湉见他现身，运气大喊道：“齐元礼，你祸害福门弟子千年，早已成我福门上下的心腹大患。”

“今日得福圣庇佑，本使仰承历代福使之心愿，倾福寿山之全力，请来几百隐者，个个无垢境以上，定与你不死不休。”

“受死吧！”

连道虚从最后头飞至左边，与雨荣湉形成左右夹击之势。

“各位前辈，务必与右使同心戮力，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他心中暗叹，齐元礼已至混沌境，幸好有这些隐者在，不必放出吞天钵里的人搅入丑闻局。

如此，老怪物纵有千般手段，他都能保全福圣殿的力量，以图将来。

“我如今改叫齐莫羽，前尘往事早已一笔勾销，今日不过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想要飞升之法，右使何必喊打喊杀。”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翩飞当行，琴音如山间清爽的溪流缓缓流入众人的福泉宫。

苏四儿先前颇受折磨的神魂被安抚，疼痛消弥。

只是这首曲子，她曾听醒醒在黄沙地那夜弹过。

“是安魂曲！”

“大眼，你醒了，快吃下这个！”魏不语语气惊喜，给她吃下解灵丸。

苏四儿发现自己躺在魏不语怀里，忙起身：“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呢？八月呢？他们是在围攻齐莫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