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光担心魏不语,其他人呢,你的朋友们,还有幸存的净福卫和福门弟子,你不担心吗?一人的分量能强过千人、万人、万万生灵吗?”
难道说虎子、串子还有其他人都没死?
苏四儿抬起头,明亮的大眼像是被水洗过,透着平静。
“五长老以为我不担心其他人,你就错了,我愿意以我的命证明这份担忧。”
“但我对魏不语却有不同,他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想永远在一起的人,你即刻要我的命可以,我只求你让我和魏不语死在一起。”
姜海潮欣赏着她一脸赴死的坦然,肩膀上的独眼鸦忽然发出嘶哑的叫声。
“你看,它不准呢,你们两个只能死一个,你选吧。”
苏四儿却没有给出答案,“我们死了,你就能放回留在这里的福门弟子?”
“看情况,你就不问问为何你们要死一个吗?给你看样东西。”
独眼鸦忽然飞过来,将一面水镜放在她手上,“半世浮城有一块照前尘的镜子,还记得吗?”
苏四儿探头过去。
独眼鸦忽然对着她的眉心送出一道紫色的雾团,她的神魂宫忽然排斥起来。
姜海潮渐渐走近,黑色的气输入,助她稳定神魂。
苏四儿额头渗出细细的汗,一段痛苦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那是她的过去,水镜里映照着她的一生。
“你还想回去吗?那个世界,大量的痛苦,片刻的欢愉,颓废的人生,永不停歇的谩骂,你愿意回去吗?为了你喜欢的人。”
苏四儿低下头,问自己的心,逃出来了还要回去吗?
她沉浸在水镜的人生,姜海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衍之地多好,有爱你的父母,喜欢你的同期,看重你的师长,山明水秀,天地澄澈,你愿意留下,漫长的一生都是欢愉,只要舍下一个魏不语,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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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惊艳的人,百年之后未必再惊艳,他又有那样一个父亲,大衍之地提起无人不切齿,连母族都与他割席,剔除族谱,一个无父无根的人,你真的喜欢吗?”
“你再看看水镜,圣品灵器的紫光照亮寒山州,所有人努力隔绝厄兽,一条飞龙冲了出来,它上下摆尾,大衍之地碎成了八块,洪水从小溪汇成江河,汇成海洋,一望无际的海洋。”
“今生,魏不语将成为毁掉大衍之地的人,你还要为他而死吗?”
苏四儿一把摔碎那面所谓的水镜,“你少骗我,你说这是前世镜,为何又扯上今生。”
“你就是在胡说八道,魏不语何其无辜,要被你的嘴巴和牙齿联合舌头一起合谋,将他同齐莫羽扯在一起。”
“身为界使,你看不得成都于天的人受苦,大衍之地想必也如此,如果水镜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请我们来,本意就是灭了我们,何必要分开我,说什么只死一个,我真搞不懂。”
“我的前生苦大于甜,但苦瓜也会开黄花,我不怕苦,你要我命即刻拿走。”
“只求你不要害魏不语,不要再拿万千生灵的命开玩笑,你动手吧,送我回去。”
独眼鸦一口啄在苏四儿的额头。
她的世界暂时黑下去。
姜海潮又赶到另一处,正是无悔路那里的竹屋。
魏不语正陷入一场梦。
“齐莫羽早就将石龙放入他体内,只等长老注入厄气之源的力量。”
秋风煞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做下这些对不对,你何必要等他心甘情愿,梦中不行吗?”
他才二十出头,便要承担沉重至极的责任。
“齐莫羽和你我都成所有人眼中的恶人,但越往后看,却也未必,忍一时之痛,换得百代安宁,为此,我愿意放弃永生的界使之位。”
“如此,你倒是高风亮节,将自己视为暗夜里的风流人物,万一赌错了呢?”
姜海潮笑笑,“你想笑话我活够了、活腻了吗?你也狭隘了,有些人明明有斗转星移之力却选择消失,世人悲歌一片,却不知他们内心的想法。”
“我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