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杰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好后悔!换上于如嫣,她会和妹妹亲切地咬耳朵,两个人躲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她们不是吐槽老公就是讨论孩子,到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她们像是亲生的,反而把这个亲生的哥哥排挤在外。
可是眼前的新媳妇是什么东西,没进门就嫌弃外甥女脏,自己不抱也不让老公抱。那是亲妹妹的孩子啊!和亲生的有什么两样?进了门嫌弃孩子爬她的床,当场甩脸子换下床单被罩洗,一点脸不给大家留。散养的大公鸡多香啊!宫新月不吃吗?
史书杰拉下脸去厨房,抓起一只大公鸡就要来个刀起头落。宫新月突然回过味来喊道:“哎哎!别杀了。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过年要给娘家送年礼,今年是我们结婚第一年,年礼格外重,要双鸡、双鱼,反正什么都要成双。这两只大公鸡很漂亮,正好当一样礼品。”
史爸爸听了脸更黑了,刚才还嫌弃得要命,转脸要给她娘家送去,脸比城墙还厚!
妹妹史书琴和妹夫赵新平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赵新平再也不忍了,他说:“这两只公鸡是我们拿来给孩子姥姥姥爷补身体的,你们拿走了,他姥姥连根鸡毛也见不着了,我们的孝心不就白搭了吗?要送礼你们自己买去。”
宫新月一看妹夫跟她撕破脸了,表面的客气不装了。她指着赵新平说:“你们孝顺把老太太拉到你家养着去啊!都是吃你妈妈的奶长大的,干嘛只让儿子养老,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儿子女儿一样养老。他们在我们家住了半年,你们现在拉走,到你们家住半年。”
史书杰一听不乐意了:“宫新月,说好的我们养父母的老。相亲地时候我说了,我们家有生病的老母亲,有年幼的儿子,你不嫌弃就结婚,你若嫌弃就拉倒,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说话不算话,连两只大公鸡都不舍得,我图你们什么?”
史书杰说:“一码归一码,妹妹拿来的大公鸡给妈妈补身体,送年礼需要什么我们再去买。这样不行吗?”
宫新月没话说了,当着客人的面把人家拿来的东西给娘家送去确实不咋地。
妹妹一家大老远来了,史书杰把宫新月叫到卧室说:“新月,妹妹他们一家来一趟不容易,今晚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请客吃饭你掏钱啊?”
“我的工资奖金不都在你那里吗?我想掏钱可是口袋比脸干净,你让我掏什么?”
“没钱你充什么大爷啊!天这么黑了,孩子这么小,出去不方便,每人下碗面条热乎乎地吃一口得了。”
“新月,你最讲面子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待客要热情,热情的一个方面就是让客人吃好喝好。新月,我晚上一定卖力,求你了!”
两口子在屋里的谈话隔着一道门传过来,大哥连色相都牺牲了,新嫂子就是不答应,一点情面都不讲。史书琴气得牙痒痒。她想念前嫂子于如嫣。
三年前,史书琴要出嫁,除了婆家给的彩礼带回去,娘家连五千块钱也拿不出来给添妆。
那时候侄子史雨琛刚断了母乳,每天要喝奶粉,哥哥买了新车背上了车贷,又被人讹诈一万块钱。哥哥家的生活不富裕。
哥哥开着新车带着嫂子去送嫁,嫂子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说:“小妹,我们现在不富裕,家里只有这一万块钱,给你添个妆,算哥哥嫂子的一片心意。等以后你哥哥发达了,带着我的小妹过上好日子。”
每到年节哥嫂回家,嫂子和小妹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聊天,他们两个男人干瞪眼儿插不上话。
嫂子的诺言没兑现,哥哥的床上换了新媳妇。人比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哥哥和新嫂子谈判不顺利,哥哥气哼哼地走出卧室到厨房里抓住一只鸡杀了,炖了满满一锅。
鸡炖好已经八点多了,两个小孩子都睡着了。全家人围着桌子吃那一盆子炖鸡。史书杰说:“饭店管这叫拐子鸡,这样一盆一两百。这鸡真香,书琴,你给鸡喂豆子了?”
“喂的是豆饼,跟喂豆子差不多。好吃多吃点。我家里还有两只,我寻思留着打鸣。你去了杀一只,咱俩来个一醉方休!”赵新平替书琴回答。
“好!”
“好什么好!快吃吧。你看看几点了,晚饭变夜宵了,吃了长肉。”宫新月那张嘴巴拉巴拉,没看到一家人难看的脸。
史书琴心想:你嫌长肉你可以不吃,没人掰开你的嘴往里塞。嫌弃吃了长肉还一块块地夹,别人把好咬的留给爸爸妈妈,夹块鸡肋、鸡脖子。她倒好,专挑鸡大腿、鸡翅膀,嘴巴里好像有台小电磨,吧嗒吧嗒嚼不停,别人啃骨头啃得慢,她吃肉吃得快,别人啃一块没啃完,她三块下肚又夹第四块,吃着嘴里的,眼睛瞄着盆里的,看看哪里有块好肉,下次稳、准、狠,不用扒拉下筷子就夹起来。
史书琴没见过吃饭这样不文明的。爸爸妈妈从小教育他,吃饭不能扒拉,只吃自己跟前的,要细嚼慢咽。这倒好,他们兄妹餐桌上的文明便宜别人抢食了。她开始怀疑要不要教育她的儿女吃饭要讲究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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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完,一大盆子炖鸡只剩下汤了。桌子上洒落的鸡汤结成块,变成皮冻。擦桌子的任务交给史书琴,宫新月饭碗一推进卧室了,卧室门关得死死的。史书琴心想:吃那么多鸡肉不怕压住食儿?她哪里知道,小鸡不尿尿,自有它的道,人家干那种羞羞的事,比跑三千米都耗费体力。
作为女主人,没有考虑这一家子亲戚住哪里?有没有被褥盖。
史书杰坐在沙发上陪着妹夫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史书杰挺关心这个妹妹,自然对妹夫很上心。他问道:“新平,你在哪里打工?”
“大哥,我在新疆打工,离家太远了,回来一次坐火车需要三天三夜,一年回来一次,在家住不几天。”
史书琴赶紧说:“哥,新平过了年不想外出打工了,他想盘一个小吃店,守着我们娘仨做点小买卖。我生了二宝,坐月子赶上大夏天,天太热,我没注意吹了风扇,再加上赵琳琳哭闹,夜里伺候了大的又喂小的,休息不好落下了腰疼病。腰疼得夜里睡不着,抱孩子不能久坐,新平心疼我,决心留在家里干点小买卖养活我们娘仨。”书琴故意往做生意盘店铺上引,哥哥这么聪明的人自然要问问他们缺不缺资金。
赵新平明白了史书琴的用意,心里暗暗佩服这个妻子聪明,明白了此行的目的。
果然,哥哥进屋了。史书杰走进屋里问宫新月:“老婆,我们家存了多少钱?”
宫新月听了警铃大震:“你问这个干嘛,不相信我吗?”
一场暴风雨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