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想到此事竟会捅到天子跟前,是以毁灭证据时自然没有亲自盯着,却是不想如今竟落下这般大的把柄。
盛武帝看罢那调兵文书上的落款,将折子狠狠砸在王庄柯跟前,“王爱卿不如看看,这字迹与你有几分相似啊!”
事到如今,王庄柯哪里还敢狡辩,赶忙跪下连连叩首,“臣一时糊涂,皇上饶命啊!”
盛武帝冷眼看着王庄柯跪地求饶,直到王庄柯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沿着额角顺流而下,盛武帝才淡淡开了口。
“朕念你在朝为官多年,今日大惩小戒,依军法处四十军棍。至于官衔,就如你所言,一个为一己私欲视军纪为无物的人,朕可不敢委以重任。伤好之后,便看守营门吧。”
王庄柯如今的年龄可以说根本熬不过四十军棍,便是侥幸熬过,从一城指挥使贬至一个守营门的普通士兵,任谁也接受不了吧?
盛武帝如此发落,在场无人敢吭声,菁玉长公主脑子倒是转得快,见状立马往地上一跪便要请罪,只说自己是被蒙在鼓里,想着昭王妃慈母之心不易,这才犯下此等错事。
王庄柯已失了圣心,自然不敢再攀扯菁玉长公主,只管闷声一力扛下。
菁玉长公主毕竟也是盛武帝登基的功臣之一,既然有王庄柯将过错悉数认下,盛武帝自然也就不予追究菁玉长公主的“失察”之责。
至于江璃戈,虽不该擅闯军营,但念及其年幼且又立功,功过相抵,不予追究。
一场风波就此落幕,校场内的军棍声又起,江璃戈却没什么心思去瞧王庄柯的热闹,得了盛武帝应允后立马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已然昏了过去的宁云逍。
受完二十军棍的宁云逍,一身血污,狼狈不堪,整个人瞧着没有一丝生气,面色苍白得似尊精雕玉琢的白玉薄盘,一碰就随风消散。
江璃戈只觉心尖一滞,忙唤了孤帆松月几人,扶人的扶人,请太医的请太医。
宁云逍伤势重得很,江璃戈担心他经不住马车的颠沛之苦,便只得将人安顿到了农舍小屋。
太医倒是到得快,可怜他一把老骨头被孤帆拎在马上就这般被带了过来,片刻不歇,便又被江璃戈拽到了宁云逍床前,然后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盯着……
看诊。
“诸位放心,世子伤口处理得很及时,加之正值壮年,此番虽受了些皮肉之苦,只要仔细将养着日后也不打紧的。”
听太医如是说到,江璃戈又小心确认了几遍,得知宁云逍身体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请太医写下方子后这才让人好生送太医出门。
而此时,回京的马车上,菁玉长公主盛怒未消,对着对面的江楚楚怒斥道:“这便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江楚楚垂首,看似谦卑,实则也有几分怒意。
“按照原本我们商量好的,公主应当充当好人,待军棍过半就假意为世子求情,好卖世子一个人情,而非为与江璃戈争一时意气便推翻了我们前头商量好的计划!”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