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目送江璃戈的身影远去,粗枝大条如孤帆,都觉得江璃戈这些日子的态度有些不大对。
瞧着好像与过往无异,可孤帆总觉得近日的江璃戈瞧着虽然仍旧对宁云逍诸多关切,但却总隔着层什么似的,便多了几分疏离之意。
孤帆嘴上素来没个把门儿的,这么想着便说了出来,“爷,您近日是不是何处开罪了昭华公主啊?”
宁云逍指尖缓缓拂过路边的野花儿,眉眼却无半分温情,“她在怪我。”
“啊?”孤帆显然不知这两人何时闹了矛盾,万分不解,“公主怪您什么?”
宁云逍没说话,兀自转身缓步往回走去,只留了一句:“回吧。”
瞧着宁云逍兴致一般,孤帆也不敢再问,便干脆装了哑巴,亦步亦趋地跟着侍候着。
孤帆本是想着,待江璃戈回来后自己高低得凑人跟前去为自家世子说说情,结果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眼看着天都快黑了,江璃戈还未归来。
屋内空间本就不大,松月一着急还围着桌子团团转,瞧得孤帆着实是心烦意乱的。
孤帆劝道:“松月姑娘,你莫要着急,昭华公主指不定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来回脚程也就个把时辰,账本也都是掌柜的理好了的,纵使看得慢些眼下也该回来了啊?”松月想起素日在外听见的那些个八卦,便越发急了,“近来京城本就不太平,说是时常有匪寇作乱,咱们公主一个人在外头,又无武功傍身,若是碰见匪寇怎么办啊?”
孤帆还想再劝,不知宁云逍打哪儿冒了出来冷不丁地问了声,“她一个人?”
松月一怔,“是啊。”
“简直不知所谓!且不说公主身份特殊,便是普通人家的闺秀,也断没有出门不带随从的!”
碗筷被狠狠地掀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印象中宁云逍虽然性子淡漠,却鲜少有发火的时候,一双眼睛凌厉得似翱翔九空的雄鹰,略略一暼,便有无数冷芒凌空而出,刺得人心头一颤。
松月被宁云逍盯得头都不敢抬,更不敢还嘴,孤帆到底在宁云逍身边侍候久了,还能硬着头皮接上一句。
“世子,如今重要的是公主的安危,旁的日后再追究也不迟。”
宁云逍没接话,只惜字如金地问道,“地址。”
松月一时还未曾反应过来,孤帆连忙提醒:“昭华公主查账的粮铺地址。”
“安亭巷子的安乐粮庄。”
话语落罢,顷刻间那人已不见踪影,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
事实上,江璃戈的确遇到了麻烦。
今日她前脚刚到粮铺,后脚就撞见了一小童带着年迈的娘亲上门闹事,说是在他们家采买的粮食吃得家中老娘上吐下泻,定要叫粮铺给个说法。
两人往粮铺前头一站,便开始鬼哭狼嚎,七八岁的小童瞧着着实可怜,惹得街上许多人都聚了过来指指点点的,跟着骂粮铺赚昧良心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