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雨抽了口烟，神色淡淡的看着瞎子，眼睛里的满是麻木。

“可回想最开始的时候，我想要的就只是好好生活，寻得一个归处，仅此而已。”

“命却在推着我往前走，我肩负起九门的兴起，背负起张家的责任，为了达到目的，我开始不断的算计，很多人死在了我的算计里，可唯独有那么几个人，我是不愿他们死的。”

张山雨长舒一口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命这种东西有多悬吗？”

“我不信命。”

瞎子对着张山雨笑笑，转身坐在了地上，张山雨看着瞎子顺势也坐了下来。

“八爷曾给我算了一卦，我没信，后来我一生都在给自己算卦。”

“我一生没贵过任何人，向来都是旁人贵我，所以他们都死了。”

张山雨将烟头按灭在地上，嘴里说的已经死去的人，是张山雨一生都不愿再经历的痛。

瞎子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得出来。

怎么安慰呢？是安慰命好？还是安慰命不好呢？

“我似乎就是为了这些活着，可肩上背负的东西，让我不得不往前走，我没办法它们卸下来，一旦卸下来了，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你不恨这些责任吗？”

瞎子转过头看着张山雨，墨镜遮挡了瞎子眼睛里的神色，让张山雨看不见瞎子想的是什么。

“我该恨什么呢？你觉得我有资格去恨什么吗？”

张山雨反问了瞎子一句，瞎子想了一圈，却发现就像是张山雨说的这样，张山雨根本没办法去恨什么。

恨什么呢？

恨自己最初逃离张家？恨自己选择肩负九门和张家的责任？还是恨自己谋划了太多人的性命？

可这些恨，归咎到底，还是源于张山雨，恨自己？

好像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人生的路，很长很长，没人能陪着我往前走，我也只能够一条路走到底，我比谁都希望无邪能够成功，无邪也必须得成功。”

张山雨看着瞎子，习惯性的再次开始算计，拿自己的生平算计，将自己心底里的苦楚挖出来，告诉瞎子这一路自己走的有多难，这条血淋淋的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只为了保证无邪走的路上，瞎子可以帮两把。

这样的算计，是不耻的，甚至是恶心的。

张山雨在拿着自己最爱的人，去谋求算计，甚至摒弃了自己的感情。

张山雨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执棋者，利用自身的一切谋求算计。

张山雨是成功的，起码此刻的瞎子，根本没意识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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