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阿萍家中,她在卧房中翻找着,终是找到了压在箱底的小银镯子。
阿萍将镯子用红布包着,递给了卢纯儿:“说起来,心里始终觉得对不住大夫人。她那日身受污蔑,却无人敢替她辩驳,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都只为了保命,而不敢替她出头。想来阿亮哥心里也是愧疚罢,可他在卢府当了小半辈子的下人,而突然一个富贵的机会摆在面前,又谁有能抵得住诱惑,去拒绝呢。我想,为这么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无论是谁也会去做罢。”
阿萍摇了摇头,只剩下无奈。
“人总有欲望,这并不是难以启齿之事,只是助纣为虐,终是选错了路。”如蔓道。
“唉。照阿亮哥那个性子,他当初虽是被钱财迷了心窍,但这些年回了神来,也知道自己当年错的有多严重。尽管那日是卢老爷以他家人的性命相胁迫,可总归是要日日不安心的。若你们去找他,想来他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你如何得知他会帮助我们?”如蔓好奇道。
“因为我了解他。”阿萍笑了笑,眼底有些怀念,“若你们寻到了他,便帮我将这镯子还给他罢。如今我已嫁做人妇,终究是不能再受着他的心意了。”
“好,我们答应你。”卢纯儿点了点头,“既如此,便谢过你了。”
“纯儿小姐无需向我道谢,其实这都是我本该做的。”阿萍摇了摇头,“只是已经太晚了。”
“若能醒悟,其实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如蔓似是同她说的,又不像是同她说的。
三人向阿萍辞了别,便分道扬镳了。阿萍回了街上的肉摊子,如蔓三人回了药铺。
回到药铺,三人回到后院,卢纯儿将那用红布包着的银镯子递给了如蔓。
如蔓接过镯子,掀开红布,结了个手印,嘴里碎碎念起了咒语,又伸手向镯子上一点,那镯子便被一淡黄色光圈拢住,光圈上有符文隐现。如蔓随即闭眼掐指一算,越算那脸上的神色越惊讶,最后睁开眼,息了光圈,放下了正算卦的手。
“如何?”卢纯儿急急问道,脸上有些担忧,适才她见如蔓神色有变,故而以为出了岔子。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如蔓神秘一笑,故作高深。
可卢纯儿哪会去想如蔓这话里意思,她见如蔓不说,更急了:“如蔓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我罢。”
“原是这陈亮没有去其他地方,还是留在了扬州。”如蔓解释道。
“什么?他竟还在扬州?”卢纯儿惊讶不已,但终是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知道他在哪里便好。难怪这么些年寻他无果,竟是没想到他会在扬州,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蔓道。
“那他,具体在何方位?”卢纯儿又追问道。
“出城,往西南方向走三十里,便是他的所在之处。”如蔓答道。
“西南方向三十里……”卢纯儿碎碎念着,脑子里思考着这是何地方。
许久,她眼神发亮,似是想到什么:“那不就是?”
“四水村。”如蔓与卢纯儿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何时动身?”卢纯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