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武从文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冲耶律丹身后的耶律孛牙吼了一嗓子。
“耶律孛牙,给老子滚过来!”
耶律孛牙今天的心情糟到了极点,悔恨一直在啃噬着他的骨头。
低着头走到武从文面前,他直接就跪了下去。
武从文不搭理他这副死样子,咬着牙骂道:“你小子不是能说吗?现在就给你个任务!”
耶律孛牙二话不说开始磕头,带着哭腔喊道:“万死不辞!”
武从文突然有些心软,又莫名有点儿想笑,伸脚踢了踢他挂在胸前的两条胳膊。
“没了手还能骑马吗?”
耶律孛牙疼得一呲牙,继续磕头大吼:“能!”
“好!我给你一千人,带着所有伤兵和蓟州百姓向西,去平州!”
“啊?”
耶律孛牙终于不再磕头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武从文。
武从文没工夫和他解释,直接说道:“一切都听董云董大人的,他路上会和你解释!”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的补了一句:“要是再他妈敢犯浑,老子一定活刮了你!”
......
蓟州城很快就动了起来。
离开的宣传和准备几天前就开始做了。
逃难而来的十几万百姓非常配合,他们才到蓟州不久,还来不及对这里产生归属感,再离开也没什么心理障碍。
很多原蓟州城的百姓也愿意走,几年前他们也曾亲眼见识过女真人的残暴,前几天又有那么多金军死在蓟州城下,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女真人回来了会干什么。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人心存侥幸,认为女真人不会赶尽杀绝......
武从文没时间做更深入的思想工作,同时也对这些人的心理报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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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任谁有安稳日子过也不会想要折腾,更何况还不是小折腾,而是抛家舍业的大折腾!
“耶律兄放心吧!我娘她们会照顾好孩子的。”
脑袋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安大全,伸手拍了拍耶律特奴的肩膀。
几天前的那场生死大战,早就让以前那点儿因为民族不同而产生的隔阂彻底消除了。
耶律特奴道了声谢,眼睛却始终盯着后方。
安大全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兄弟。
其实两人本可以和家人待在一起的,因为他俩都是重伤员。
伤兵营虽然也是独立成军,可毕竟不用冲在一线,想办法照顾一下家人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耶律特奴说自己只是一只胳膊骨折了,又没断,不耽误上阵杀敌。
被他救过性命的安大全听说后,也坚持不进伤兵营,他要待在这个新认下的兄弟身边。
因为他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死亡的气息!
蓟州城大战结束后,身受重伤的耶律特奴再遭重击----他的妻子死了。
耶律特奴把责任都归在了自己头上,因为妻子是饿死的,绝食!
就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一个不信任的眼神......
蓟州城外,武从文也在看着黑压压的百姓,心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最终能活下来。
至于坚持留在城内的人,他看都没看一眼。
把希望寄托在女真人的仁慈上,那就听天由命吧!
人群逐渐走远,武从文深吸一口气,调转马头。
“从现在开始,没有军令所有人不得下马!”
“饿了,给我在马上吃!困了,给我在马上睡!就是拉屎撒尿,也自己想办法给我在马上解决!”
熟悉的命令又一次从他嘴里说出。
只是上一次是为了训练,这一次,是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