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氏心里憋着一股恶气,低头间眼中的恶毒之色尽显。流放路上好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个傻子。
保不齐她哪天就不听话了,哭闹起来,被官差拿鞭子抽死,也许会被扔进男人堆里,就为换口吃的。
她就等着臭傻子的死讯传回来了,哼!
嘶!她挠了挠脸颊,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最近她们一家人真是倒霉的很,先是老爷被这傻子给顶断了三根肋骨,后又是府中的大小库房全都失窃,现在她和知悦又被这个傻子给打了一顿。
鼻梁也疼的她受不了了,一直以手帕遮着脸,还在外面必须仪态端庄,强忍着疼痛上了马车。
这才压低声音怒吼道:“赶紧走,找个医馆,一个个儿的伺候主子都不上心,小心我把你们都发卖了。”
……
流放队伍要起程了,来送别的家人们都陆陆续续撤离了。
四五百人的队伍要分成三伙人,前半部分人发往幽州,中间一部分人发往宁古塔,后边的就发往岭南。
宋毅被管家的儿子放到了板车上,熊大熊二兄弟两个轮流推。
宋释一直拉着她,不让她用力挣脱。
柳儿泪眼盈盈双手也不停的安抚路知欢,声音哽咽,“可怜的小姐,这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了。”
宋薇薇也眼眶微红,她问柳儿,“嫂嫂以前是不是经常被她们欺负?”
柳儿落后了几步,和路知欢拉开了些距离才道:
“何止是欺负呀…,小姐三岁那年,先夫人就离世了,刚开始的时候下人们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可因为老爷对小姐不闻不问,那些下人后来就越来越懈怠,小姐的吃穿用度也不如往昔精细。
小姐在七岁那年磕坏了脑袋,变得痴傻后那日子就更加艰难了,简直是黑暗。
那时奴婢才刚刚被卖入伯府,因为年纪太小,别的也干不了,所以小郑氏就把奴婢派去了小姐身边。
那个时候奴婢虽然只有五岁,也记得清清楚楚,小郑氏时常拿小姐撒气,还满脸嫌恶的用手指戳着小姐的脑门儿,咒骂她。
说掐就掐,身上经常是青青紫紫的。”
可能是说的太有感染力,大家听的入了迷,不知不觉走路都加快了不少,还没觉着累。
甚至有好几个差役也都凑过来一起听着呢!
柳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哭泣,“不止夫人,后来二小姐和小公子也有样学样,不仅爱捉弄小姐,还动辄打骂。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们也越来越过分,故意刁难,克扣小姐的用度。小姐的衣服总是补了又补,吃的是些残羹剩饭,冬日里时常受冻。
这么多年了,奴婢就是和小姐这样忍过来的,今天小姐也算是给自己报了仇了。”
宋薇薇和泰安郡主脸上都是泪痕,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宋薇薇一边走一边嘀咕,“嫂子好可怜,这些人是畜生吗?还是亲姨母呢!这么虐待自己的外甥女,是何等的冷血无情。”
泰安郡主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感慨道,“这两个孩子的命运都是如此多舛,真叫人心疼。”她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看宋毅的情况。
宋释听到柳儿的话,垂眸看着自己衣角上那一双有些脏兮兮的小手,眼中溢满心疼。
他又看向那双小手的主人,她时不时的就探头探脑的偷偷看着他,他脸上染上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宋释的如墨的黑眸里没有半分情绪,就打这么几下怎么算报了仇呢?
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