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兴浑身一振,确实,他可是姓朱的。即便是败给了纳哈出全军覆没,陛下龙颜震怒,板子也只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顶天了就是发配到老家凤阳,关上个几年。
要不然呢?还能诛九族咋的?
看这位五殿下摇着扇子一副气人的模样,郭兴并不认为此子会在意被关在凤阳几年。中都凤阳的宫殿虽未修完,却也比此子在碧峰山下的皇庄大气多了。发配凤阳?这是处罚还是享福?
“……哼。既然如此,本侯少陪!”最后的威胁都已无用,郭兴面黑如墨,憋屈不已。敷衍的拱一拱手,又看了张定边一眼,就带着几位亲信自入营去“养伤”了。连营外的那些蓟镇军兵,也不再去理会。
这态度,已经是算是认怂了。
“呼。”见他走了,朱肃这才吐出一口气。与一位实权大将针锋相对,要说心里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自己一副猖狂的挑衅模样,正是想要表明自己“毫无顾忌”,软硬兼施凌,逼这位方才犯下大错的巩昌候主动退缩。
此举也是有风险的,毕竟郭兴手下更加人多势众,要是他不顾一切下令手下军士强行闯营夺权,自己总不能让明军自相残杀吧?
幸好,郭兴心中顾虑重重,最终如朱肃所愿选择了让步。
“哈哈哈,五殿下竟然如此维护某家。某家实在是感念。”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不发一言的张定边,此时方哈哈大笑的走了上来。从他的神情上看,方才他并没有将郭兴的挑衅放在眼里。或许在他看来,这位位高权重的巩昌侯爷,也只不过是一位庸俗之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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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肃忙摆摆手表示不用,毕竟自己也不全是为了庇护张定边。张定边闻言笑了笑,接着面色一肃道:“不过方才那厮,说的一句话却是有道理的。临阵换帅,非明智之人所为。殿下夺了他的兵权,万一那些元军卷土复来,军中不稳,恐难以守御。”
知道张定边这是在警醒自己这个晚辈,朱肃也是感激一笑:“张居士说的是。不过郭兴心有他念,应战消极。”
“先前,此人便选择了收拢士兵,遥遥牵制。说是‘遥遥’牵制,其实就是将百姓们置于纳哈出铁蹄之下,任其蹂躏,而自己则做壁上观,企图以此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夺取他的兵权虽然冒险,但至少,本王手中便有了足够的兵力,与纳哈出拉锯牵制,使其无力派出部队劫掠。”
“本王始终认为,一国之军队,若是不能庇护黎民有一方净土,不能成为百姓之长城。如此尸位素餐,又与朽木腐草何异?”
“一国之军队,若是不能庇护黎民有一方净土,不能成为百姓之长城……”这话一出,张定边也是一震。紧接着一整袍袖,双手合十对朱肃鞠躬道:“五殿下有慈悲心肠!该当某家一拜。”
“居士言重了。”朱肃赶紧摆了摆手。“本王只是,拾家中长辈的牙慧罢了。”
维护百姓这一点,昔日他与老朱宫内密谈之时,便有所共鸣。这也是朱肃最佩服老朱、愿意为这个大明出一份心力的一点。
虽然,老朱可能出发点是为了维护朱家统治。但是在这个时代,能出一个有着这样想法的皇帝,朱肃还是觉得万分难得。
“……”朱肃的身后,朱棣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