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内耗不止,我大明又何来的余力去开疆拓土?”
“学生……学生无状,是学生行事孟浪……”杨士奇汗透春衫,朝着宋濂再度跪了下来。“这么说来,岂不是学生胡作妄为,反而害了我华夏大计?”
“学生实在是……敢问先生,如今可有良法,能弥补此漏?学生纵然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宋濂俯身,扶起了杨士奇。“我知你诚心,只是好心办了差事,你入京进万民书的消息已传遍大明,此时退缩,已是不能。”
“且衍圣公来势汹汹,已是不容我等躲避了……幸好当今圣上非是迂腐之人,真论起来,甚至可说是愿意助我等推动新学的雄主。”
“有圣上在,自然不会答允你重开百家的请求的。唉,不过是让孔府暂时夺得主动,我新学乃是煌煌正道,暂时失利,也总能大兴的。”
最后竟只有听之任之的办法,杨士奇闻言,更是羞惭无地,只觉得自己竟然给新学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实在是不当人子。但如今亦只好这样,日后自己需更加努力精进,加倍力度传扬新学,好让新学大兴的日子多少来的更快一些。
也只好如此了。
衍圣公孔希学终究是到达了应天。随着衍圣公远道而来,应天一时之间,竟是大儒云集,风云聚会。诸如平阳三老、黄山四皓等等前元之时就成名的大儒,尽皆汇聚于此。更兼几日后乃是陛下的万寿节,今年不知为何,素行节俭的皇帝陛下,竟宣布要难得的大肆庆祝一番。大明开国皇帝过生的这份喜意,让应天府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官道之上,书生、官员、进京为老朱庆贺万寿节的外翻的队伍,一时不绝如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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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圣公自来京之日入宫向陛下恭问之后,竟是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在鸿胪寺与诸多外藩使者会饮。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内阁之中,太子朱标召来了刘伯温、宋濂等人议事。朱标看着手中那份由鸿胪寺汇报而来的消息,颇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
“如今新学已成了衍圣公眼中钉、肉中刺。新学不除,孔家传承一日不安。孔府向来关起门来作威作福,如今既已主动离开曲阜出手,则必然是势在必得。城中诸多大儒,近日间四处讲学,大有兴复旧学之兆。这些人大多德高望重,就连报社的报纸,一时也难以将他们掀起的舆论全部压下。”刘伯温道。
“老臣看来,他们是学会了当初的教训,懂得了舆论的重要性,故而先以舆论在民间压制我新学,而后方好行雷霆一击。老臣疑惑的是,他衍圣公究竟有何手段,能让陛下同意取缔新学?”
“陛下的脾性,衍圣公如何不知?他孔府冒着可能受陛下雷霆之怒的危险前来,究竟是有何手段。”
“实在是教人好奇。”
“无妨,立身以正,自不怕洪流冲刷。”宋濂开言道。老人家一脸坚毅,满目决然。“新学,兴国之学也。纵使衍圣公是圣人子孙,亦不可撼动我等大道。”
“我等且看就是。即便有明枪暗箭,为华夏崛起,老夫不惜此身。”
时间轮转,应天城中暗流涌动,表面却始终风平浪静。直到九月四十八日那天。
洪武皇帝的万寿节,终究是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