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二狗得了两片金叶子,先是保证定会将这金叶子用来贴补帮中乞丐,而后珍而重之的将金叶子贴身放好,那凝重的模样,众人丝毫不认为他有私吞之心。
朱肃更是暗暗称奇,二哥对于拉拢这些江湖人倒是颇有一番手段,一个“钱”字一个“义”字,直教这些江湖人死心塌地。
收好了那金叶子,庄二狗道:“好教帮主得知,小人正是东边长安街的乞丐,那欧阳驸马府上的大门口,便是小人素来的行乞之地。”
“故而这欧阳驸马,平日里出几次们,府中有什么人拜访,小人皆是一清二楚。”
“欧阳驸马平素与人交往不多,即便平日里出门有些应酬,大多也就是和那些书生朋友们往秦淮河去喝酒赋诗。不过大概半个月前,一位侯爷的车马来欧阳府的次数却是越频繁了些。那侯爷那叫一个挥金如土,那一日教欧阳驸马有时见了,啧啧,那羡慕的眼神儿……”
“你可记得,是哪一位侯爷?”朱肃追问道。“他又是如何在欧阳驸马府门前挥金如土的?”
“这位贵人,小人不认识字,只知道长随们都叫着侯爷,却是不知道那是哪家侯府的侯爷。”那庄二狗不认识朱肃,却也知道如此装束且站在秦帮帮主身边的,必定是一个贵人。
“不过如何挥霍,小人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几日那个侯爷,正是当着欧阳驸马的面儿赏了小人足足十两纹银……啧啧,十两的雪花银啊!那几日小人可着实是挥霍了番。”庄二狗道,脸上还带着满脸的回忆之色,倒似乎那十两银子比朱樉给的两片金叶子更多一般。
也对,十两纹银是他自己乞来的,朱樉的金叶子却是让他给帮中的,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朱肃却是与两位兄长各自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奇怪。一出手便赏了一介乞丐十两纹银,这般大手笔的勋贵在都中确实还没有几个。
十两纹银,即使是在帝京应天,也足够一户五口之家一年的开销花用了。
就这般赏给了一个乞儿。
“既然被庄兄弟见过了脸,那这是哪一位侯爷便也不难查探。”朱樉道。朱肃和朱棣也是点头,这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倒是不急。朱肃继续问道:“然后呢,可还有什么别的异状?”
“唔,其余的倒是没了……”庄二狗回忆道。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啊,对了。”
“记得数月前小的去人市乞讨的时候,竟也遇到了欧阳驸马在那处!”
“人市?”朱肃皱起眉头。
所谓人市,便是贩卖人口之地。素来游走于朝廷律法边缘,算得上是文人甚少履足的腌臜之地,以往每逢灾年,都有许多流民在这人市里卖儿卖女,希望能有好心人将自己的儿女买回去当个奴婢,以求有一个活命的机会的。
不过这两年户籍制度灵活了许多,因灾荒迁徙的百姓不再被视为流民,仍有持户籍返回原籍的机会,且朝廷财政充裕之后,对百姓的赈济也往往十分及时,故而卖儿鬻女的华夏百姓也几乎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