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欧阳伦如此草包,竟被几位殿下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们……就这还能考进士娶公主呢!呸,真是废物!”
“……那我们就这般乖乖交货了?”陆仲亨显得心有不甘。“咱就不说将这些奴人从北面收集来有多么不容易了,你我两家在军中的关系本就剩下不多,为了买下这些奴人,几乎把我们仅剩下的老脸都卖得光了。”
“就说为了调教这些贼厮,我们花了多大的力气?买下这一处偏僻的庄子,在这庄子里悄悄训练、调理,好不容易将这一伙人马全都调理的顺顺服服,可堪一用了,现在可好,朱老四朱老五一来,又要交出去……那我们两家成了什么了?这一张脸还该往哪儿搁?”
“……唉,谁说不是呢。”想起做这门生意的艰辛之处,唐胜宗也是一脸憋闷之色。“可是如今……又能如何?真等着禁军打进院里不成?”
他两虽然狂悖,曾经却也算是良将,自然知道那些买来的乌合之众,绝对不可能是精锐的禁军上十二卫的对手。
陆仲亨昔日曾经和胡惟庸搅和在一起,胡惟庸受朱肃算计倒台,他那时心里就对朱肃有颇多怨念,想到此时又要向朱肃屈服,心中更是万般的不愿。他满面愁容的在厅中来回踱了几趟,突然转头对唐胜宗道:“不如……我们突围出去,如何?”
“突围?”唐胜宗一愣,有些震惊的看着陆仲亨。
“禁军虽然精锐,但若只是突围,却也并非是我们所做不到的。”陆仲亨说道。越说,他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就越是清晰。“听方才朱肃所说,恐怕他们其实,还并不知道我们囤集这些奴人,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仍以为我们只是想要做那贩奴的生意,赚些银两。”
“既然如此,若是我们带着人假意出庄交接,之后突然突袭他们兄弟三人,那五千禁军毫无防备之下,阵势必然大乱。我们则可趁机转道突围,取道向东。”
“东边那些商人和红毛夷人,和我们的往来多了去了,若向他们借船,他们敢不让吗?”陆仲亨发狠道。
“你,你疯了?”唐胜宗一脸惊愕。“我们的家小……可都在京中。若是反出大明……他们该怎么办?”
“大丈夫何患无妻,何患无子……你我身强体健,还怕没有后嗣吗?”陆仲亨眼中已经开始闪烁起凶光。“咱们都是刀头舔血走过来的人,那些红毛夷也说了,凤鸣洲究竟是如何广大,张赫铁铉一支船队才多少人?都跑马圈地圈出了那般大的地盘。”
“你我若到了凤鸣洲……称孤道寡,岂不比在应天府里日日被锦衣卫盯着爽快?”
说到称孤道寡,唐胜宗的眼神亦是猛然一亮,和权力比起来,妻儿和府上的那点家业,似乎又变得微不足道了。他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道:“他老子的,干了!”
“连费聚那厮,这回回京只怕也要封国公了,你我两家昔日功劳远胜于他们,而今倒是沦落成了笑柄……与其每日里被人戳脊梁骨,不如放手搏他娘的一次!”
“连朱家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今日都敢骑到咱们脖子上来……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样才是带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