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心中撇了撇嘴,既然要与二人谈判,便也没有反驳,只挥手阻拦了那名想要下去斟茶的管事:“免了,既然此处简陋,那么早些开门见山将事情解决了各回府中最好。”
“两位……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插手贩奴生意,还想通过欧阳伦将我周王府也一并拉下水,究竟是意欲何为?”
朱肃的脸色并不好看。
唐胜宗和陆仲亨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刚才在外头时,他们便已经见到了欧阳伦,自是猜到了是欧阳伦将朱肃等人带来了这里,有些事情已是狡辩不过了。
这几年来,他们两家侯府声势一落千丈,门前亦日渐冷落,饶是昔日两人都是骄横跋扈惯了的主儿,但此时,也是已懂得了稍加收敛几分。
这些年不曾带兵,陆仲亨髀肉复生,倒是胖了几分,此时满脸凄苦之色,硬是从细长的双眼中挤出了一点泪花:“小五儿,为兄这些年的凄惨,你可是不知道……”
“这些年,我吉安侯府门第败落,上位又断了我们立功受赏的路子,我们苦苦支撑,还是撑不住这诺大侯府里一大票人日日人吃马嚼……”
“咱们又是只知晓打打杀杀的武夫,那算盘珠子如何拨弄的明白……不做这种生意,还怎么给家里找几桩营生?”
朱肃看着两人一副迫于无奈的模样,心中实在腻味的不行。断了伱们立功受赏的路子?不是你们自个儿舍不得那些倾吞来的田产,自愿弃了兵权功业,保全那些巧取豪夺来的富贵吗?
这会子话里话外的,又责怪起老朱来了。
“这生意虽见不得光,却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生意。”唐胜宗道。“小五儿,你也在北边带过兵,我就不信你不知道,这事儿多有边将在做。”
“他们既然做得,我们又为何做不得?上位不让我们倾吞民田,我们耐下性子来做些正经生意,这也容不得了?”
“还带了禁军来此……怎么,准备拿了我们,把我们抄家灭族?”
“不用胡搅蛮缠,本王只问你们,为何要诱引欧阳伦,让他来谋我周王府的路子,拉我周王府下水?”
“你真以为,朝廷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朱肃并没有轻易的被他们带偏节奏。
“你们贩的是奴人,还是兵士?聚拢私兵是什么罪状,你们不知吗?”
要真如他们说的那般理直气壮,他们又怎么会想要拉拢皇亲垫背,想要给自己加上一层免死的铁券?
“……小五儿,你是不知晓,这门生意也并不好做,凤鸣洲和南洋的那些商人,他们远居海外,也需要有人护卫安全。我们买入俘虏,也是为了让那些商人们在外邦不受欺负。”陆仲亨道。“既然允许他们有了租界,总得让他们能够自保不是?”
“这也算是我们为了咱们大明的开疆拓土,稍稍出一份薄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