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吧?”
许一一听到动静看向大门。
突然又有几个老妇人打开门进来。
“好啊你,谭大路你个老不死的还敢回来,姐妹们都给我打,这个鬼东西居然害得我孙子病了十几天,都是吃他家东西害的。”
老妇人冲进来,揪着谭大路的耳朵开始打起来。
战力丝毫不比先前的那几个男人差。
“你们几个是干嘛的?”
为首的老妇人恶狠狠的盯着许一一几个人。
“我也是来找他麻烦的!”
许一一耸耸肩,后退一步。
“跟她一样来找麻烦的。”
青山紧随其后。
老妇人目光转向那进来之后就没啥存在感的牙人。
“我就是进来讨碗水喝,他不给……”
牙人委屈的说着。
老妇人哼了一声,看向楼梯口那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六。
“别看我啊!我是乞丐,跟他没关系。”
老六抬起手来示意一下。
谭大路一听就要开口说话。
老六估计是清楚他的德行,走得歪七扭八的,最后更是直接爬了出去。
“你们别光打我啊!刚才走了的那人是酒楼的膳夫,所有吃的都是那老东西煮出来的。”
谭大路欲哭无泪。
老妇人一听更来气了,冲出门去看,老六早就没了人影。
“你个老不死的,用个乞丐当膳夫,他做的东西吃坏了我孙子的肚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
“姐妹们,给我打!狠狠的打。”
老妇人直接脱了鞋子下来,臭鞋子就这么对着谭大路的嘴巴抽着。
堵得谭大路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记得你还有个外孙吧?害我孙子吃坏肚子,回头遇到你外孙了,我非得让他好看!”
彪悍的老妇人甩开抓着的谭大路的头发,撇下一句狠话带着人离开。
……
青山一看,差点没乐开花来。
谭大路遭两波人这么打,这会儿的脸早就肿成猪头了。
“诶呀老谭,这回真不是开玩笑的了。”
青山叹了一口气将谭大路给扶了起来。
“那老妇人可都是明明白白的点出来了,人家认识你外孙,看今日这样的情况,你外孙还是别回来的为妙。”
青山苦口婆心的劝着。
跑掉了的老六也回来了。
“这话说的在理,你那宝贝外孙细皮嫩肉的可遭不住这些老妇这样打的,没两下就给打坏了。”
老六坐在门后边,说是乞丐的真不为过。
“老老实实卖掉吧!卖掉回府城去带孩子,反正你生意也做不好,还不是平安镇的人,留在这还遭人恨。”
老六挠了挠胸膛,随手将指甲缝里的泥给甩出去。
看着谭大路哭成这个样子,有些心烦。
“我这酒楼原本是打算留给我外孙的……”
谭大路抹着眼泪,十分委屈。
他没儿子,年轻的时候还好玩,玩坏了身子。
当阿公的年纪才生了个丫头,自那以后就再没有孩子出世。
好不容易,女儿给生了个外孙。
虽不跟着他姓谭,但怎么着身上也流着谭家的血。
他要不给孩子留下点什么,说得过去吗?
“你也得问问孩子愿不愿意来这呀?你们本就是府城的人,平安镇地方小,也没有府城富有,孩子说不定还不愿意来呢。”
青山切了一声。
“万一你外孙念书了得,回头当官了咋整?”
许一一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谭大路一听眼睛都放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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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外孙那么聪明,说不定以后还真能捞个官当当。
“既然都这么说,那这曲生楼也可以卖,但这个价钱嘛……”
谭大路思索了片刻。
“最低三百八十两,一分都不能少。”
谭大路哼了一声,“你们不要有的是人要,想清楚了。”
青山白了他一眼。
“别忘了你女婿一家子都靠我的商行吃饭呢。”
真是的,青山倒是不想威胁人的。
但谭大路这人吧,你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一般都不太管用。
“你……”
谭大路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青山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一个大老板,为了这点钱犯得着吗?”
宋氏商行一天的盈利都不止这么一点了。
“青山阿叔是大老板,我不是啊,我就是一个破摆摊的,挣点小钱,您这样开价让我很难办啊!”
许一一扬了扬下巴,颇为无奈。
这要是租的话,那点钱她随时能拿出来,但卖楼可就得好好估量估量。
除了买船的钱,她也就剩下一开始三川遇到许印礼时,他给三川的二百两银子,其他零零碎碎的能凑到一百两。
曲生楼虽说不太大,但两层楼是实在的。
建的时候地基也夯好了,后面要想加一层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再一个,谭大路说的后院那口水井确实是值钱。
平安镇打出的水井能出水的地方也就七口。
像如意居这样的大酒楼,都没有呢。
所有谭大路开价四百两其实也差不多。
这要是是如意居那种大酒楼,起码得一千两起步,还不含契税。
能砍下多少,全凭自己的嘴皮子利索了。
谭大路这会儿的脸色就好像是吞了屎一般的难看。
抬头看了一眼青山,又看了一眼许一一。
后头老六时不时发出点响声来。
牙人倒是沉默,若是谈好了,得过户能用得上他。
“最低三百七十,这钱我得给我外孙留着。”
谭大路勉强开口,降了十两银子。
青山看出来了,谭大路这已经是降无可降了。
随即点头示意许一一。
“我手里的银子还差点……”
青山皱了一下眉头,“这事儿你别管,钱我先帮你垫上,回头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还。”
未免夜长梦多,谭大路又是个容易反水后悔的人。
现在不定下来,回头再来又不是这个价了。
牙人都是专业的了,带着几人去官府过契。
这个点书吏都不在公廨里面了,但牙人就是干这个的。
跟官府的人早就打好关系,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书吏又回来了。
交了三十两契税,这曲升楼便这么到了许一一名下。
过完契的那一刻,谭大路心都碎了。
虽然他生意做的不好,做出来的东西确实总害人拉肚子,但他也在曲生楼待了好几年呢。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