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事州府的客房在一处僻静的石榴小院,小院的正北有一处堂屋,堂屋里陈设简单,几盆花枝几件书法挂饰,再无其他修缀。
比起隔壁莲苑设置了美女琴师和中央舞台,这石榴小院只能说是最低等级的接待场所。比如府里的主簿修僎等人需要会客,大抵就是安排在石榴小院。
詹水兴是个心思颇多的人,他看夏侯晚把自己领到石榴小院来接待,当时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毕竟自己私下里也苦心练习过官场流行的四方小碎步,如今却挺着胸膛迈着这步子走进了最低等的石榴小院。
“别驾大人还真是朴素己出啊,在这样的地方喝茶,当真是折了大人的身份。”詹水兴意犹未尽。
“让詹先生见笑了,这毕竟是州府不是我小小的西别驾院,能到这里坐一坐已经很知足了。”夏侯晚对詹水兴的语言讽刺不为所动。
一名管家端着一壶茶水两只小盏和一盘葡萄进了房间,一阵紧张忙乱的打点之后,马管家端着托盘退到了门口的位置。
夏侯晚看了詹水兴一眼,詹水兴就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吊钱交与管家手中。这就是当时官场的潜规则,你作为客人来办事情,管家小厮对你进行了招待,如果你能略尽绵薄之心,这管家小厮或许还能帮你办更大的事情。
“把院门关了出去吧,不要让人来打扰了我和詹先生。”夏侯晚说了一句。那管家小厮就应了一声退出门外,转身朝院外走去。
詹水兴给了一吊钱,本来还想让管家再置办些酒菜,却不承想夏侯晚没给他这个机会。
“说说吧我的詹先生,有什么民生大计,你也知道我现在兼管东西别驾府,你这个民生大计我就能做主个七七八八。”夏侯晚满脸放松,甚至觉得眼前新鲜的葡萄也挺讨人可爱。
“别驾大人,您是高深莫测的人,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天水太守张准让人冲散了教会在东村一带的几处产业,我昨天连夜带着诚意去找张太守沟通,可他不仅没给面子,还说要把教会彻底从天水驱逐出去,这个张太守我没打过交道,一时间摸不清他的套路,不知道他玩的哪一手游戏。别驾大人,这雍凉二地可都是咱夏侯家的地盘,这新来的人是不是有点坏了规矩呀!”詹水兴透着一脸笑容,把话尽量说得卑微。
“詹先生,话不可以乱说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时候我们夏侯家也没跟什么人争过地盘。这张准虽然是新来的,但他的哥哥你肯定听说过。”夏侯晚端起茶盏,饶有兴致地看着詹水兴。
“还请别驾大人示下。”
“就是特进右将军食邑千户的张合大将军,张准到天水只是打个前站,要不了多久的功夫天水一带就要归张姓统治了。”夏侯晚故意吓唬詹水兴。
“为什么呀,别驾大人,夏侯大人和郭淮将军不是配合的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加进来一个张合呢?”詹水兴有点心不在焉了,问的几乎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