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南阳郡府衙,靠墙的枫叶已经半数岑黄,清晨的雾气落在上边,丛生成大大小小错落排布的水珠,像是上天降临的福泽一般煞是可爱。
可这枫树下的枯井中不久前刚刚发现了客院管事贾放的尸体,所以此番甚是诱人的美景,也落得个孤独清寂无人欣赏。
司马府兵事修僎钟毓最近总是绕着这片枫林走,绕道之后就要走到南阳太守丁仪的门前。这一天早疏的时间,钟毓看到丁太守和郭配正在门前站着说话,丁太守门前的桂花在昨夜突然开了满树,搁平常钟毓一定要细细地品味这盆地桂花的香味,但今天他只想快步走过去,希望两人不要注意到他。
“钟先生!”丁太守忽然大喊了一声。
钟毓只好不情愿地停下脚步,“是丁太守和郭将军啊,你们在商量事情呀。”
“没有没有,郭将军是来打听前几日从长安来的司马衿将军的消息,你平日在内府走动比较多,可有他的消息呢?”丁太守引着郭配来到钟毓面前。
郭配客气地冲钟毓拱手作了一揖。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两日没见到司马衿兄长了,他这一趟来跑的好像是家事,可能已经回长安了吧,这两日正在编撰大都督擒获孟达的卷宗,所以忙得也没有留意。”钟毓回了一礼,编借口说自己并不知道。
“那可能是已经回长安了吧,大概事情紧急没有来得及同你告别,让郭将军劳神了。”丁太守补充了一句。
“好男儿应当以工作为重,司马兄就是这样的做事的性格。只是舍妹他乡遇故知,颇惦记这位儿时的兄长,所以我才到处打问。”郭配是个实在憨厚的人,打起仗来不含糊,但落到人情世故的俗事上,就显出憨厚可爱来。
“原来是早就认识,前几日听说你们三人常常把酒言欢,我还以为是有人为令妹和司马将军保媒所以才如此亲近呢!”长安太守如此说了一句,引起钟毓的不舒服。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跟人家开这样的玩笑呢,钟毓在心里降低了对长安太守的好感。
“说来可笑,舍妹二十有余一直待嫁闺中,这一次我看她也有些许情愫,所以也有意撮合两人。此番司马兄弟先走一步倒也无妨,待我们随大司马到了长安也还能再见。”郭配抱拳谢了两人,就转身脚步生风地朝院外走去。
留下丁仪和钟毓站在原地久久地张望。“如若不然,也算是一桩好姻缘呢!”丁仪说了一句,钟毓却没有回话,逃也似地离开了原地。
但在院外转角的位置,有一个身影早早的等在那里,待钟毓走近时发现是司马府管家司马清。
“钟先生早啊,是回去休息还是出院去吃早?”司马清双手抱拳做了一揖。
“去书堂编撰,这两日要把孟达的卷宗整理出来,时间有些吃紧了。”钟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