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商定,但大司马明显没有更多时间了,他留下张准和郝昭一起吃晚饭,吃完饭还要讨论天水的防务,其他人就只能饿着肚子各回各家了。
长安太守提出来想请各位领导吃个便饭,但曹也推说自己还有事情,头也不抬的坐上轿子离开了。他是着急去吊唁司马虚怀。
有了下午的那一番案件推演,司马家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交待,曹也想把这个消息带给司马虚怀,好让逝者安息,也让自己更心安一些。
司马虚怀几次找自己帮忙,可也没能挽回长安司马家的颓势,他怕那个深情的大公子会带着一腔怨恨沦落成孤魂野鬼。
可曹也顾虑的有些多了,司马虚怀这一生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不能拥有,他死后司马家的祠堂也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他的结局注定悲剧收尾。
夏侯楙和夏侯晚也拒绝了长安太守的好意。夏侯楙在意的是,在其位不谋其政,推挪躲闪实在没有什么担当。而至于夏侯晚,他从来也没看上这个老油条,此刻自然也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在长安大道上,夕阳将尽的傍晚,已经有人挑亮灯笼,街上闲人、商客络绎不绝,鸡鸣狗叫掺杂着商贩们的叫卖声声声入耳,凉风扑上来的时候,各种酸甜苦辣的味道也漫上鼻腔。
“你看这长安街,一点也不比洛阳和许昌逊色,但人们挤破头都想去洛阳,因为在洛阳,守着时间过日子就行了,轻易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帽子扣在你头上。你还记得父亲那时候吗?”夏侯楙突然看向弟弟。
“呃……”夏侯晚点点头,一时间没明白夏侯楙想说什么。
“父亲戎马一生,总随着先武帝到处征战,可一旦他在许昌闲下来,那些士大夫就会给他扣帽子,所以他总希望能出去打仗,不打仗哪怕是守边关也一样,这就是将候宿命。后来到我们的时候,父亲就让我们多习文,因为他知道打仗太苦了,如果我们还需要在官场生存,就要学会跟那帮文人士大夫做朋友,可他忘了一件事,活在他的庇佑下,我们身上就始终烙印着武夫的标签……如今三国鼎立,也算结束了诸侯争霸的乱世,我们身在官场,更要跟那些士大夫搞好关系……”
“大哥,你想说什么?”夏侯晚停下脚步,眼光看向一旁的茶摊,示意夏侯楙坐下来休息一会。
夏侯楙笑了笑,抬腿走进茶摊,要了两碗清凉的薄荷茶。
“秋凉了客官,薄荷茶喝的人少了,我给二位多放些嫩叶……”茶摊老板是个精壮的老汉,他熟练的碎叶冲茶,似乎并不在乎来的两人身份有多尊贵。
“薄荷凉茶夏去秋收,这也符合自然规律,如果你还像仲夏那样备茶,可不就亏了么!”夏侯楙在一张破烂的桌子前坐下来,随性的同茶摊老板说起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