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院走出来,沿着地势有一段下坡的石阶,下了石阶过后当面就是一泓潭水,那潭水上氤氲着一团雾气,雾气蔓延笼罩着整座院子,让人不看清院子的大体布局。
司马师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亭廊上的壁画,那壁画主要有漆黑,赭石和朱红的颜色构成,有的画的是神仙,有的画的是山水,间或就会掺一幅生殖崇拜的图腾或者古老的符文,整体风格看起来神秘又粗犷,但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有着极强的视觉冲击。
宴会厅是一座别具风格的圆厅,圆厅之上摆一张浑圆的桌子,桌子中间挖空后内嵌一个偌大的水池,水池中点着七盏孤灯组成北斗星座的形状。
圆桌正对门的位置坐着一个面容宽厚,头戴四方安定巾帽的男人,男人身上裹着一件群青色的袍子,袍子上不知是染上还是织上的水纹,随着男人一举一动,好像有万千波浪绕在周身,整体浑然天成,自然而然……
司马师把目光对上男人的目光,并且不容妥协的对视片刻,看到男人不躲不闪不避锋芒之后,他赶紧低下目光,小心的走进房间内,心里已经笃定那就是詹水兴本人。
旁边的詹准也赶紧站起身,“荀兄快进来,这位就是我们詹宫主,宫主听说荀兄来投相当重视,特命我们让你好生休息一夜,今天再详细见面。”
“小人见过詹宫主,感谢宫主厚待,昨夜在客房躺下,只感觉天地日月星移皆绕在卧榻左右,旁边潺潺流水之声荡涤心灵,真可谓是福教圣地啊!”司马师抱拳施礼,先对詹水兴,又对詹准也。
“右侧看座。”詹水兴吩咐一声,立马从暗处的角落中跑出来一个人,手上捧着一把椅子放在詹准也身边。司马师环顾四周,但因为房子没有窗户,四周都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就拿出气势坐在那椅子上,等着上早饭。
“听说荀先生籍贯颍川,可是颍川荀姓一族?”詹水兴问道。
“回詹宫主的话,小人虽籍贯颍川,但自幼就随家人外迁到兖州,从兖州长大后受吴侍中家族举荐到许昌,洛阳等地造化,但最终也没造化出能耐!呵呵呵……”司马师装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几名小厮端着一些吃食和茶点在三人面前布置完毕。
“荀先生谦虚了,能得到吴侍中家族举荐,定是在兖州已经出类拔萃。但许昌,洛阳等地,世家大族太多,像我们出身寒微大抵是没有机会的。”詹水兴一边邀请两人用餐,一边客套的说道。
“詹宫主也走过举荐的路吗?”司马师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哈哈,谈不上谈不上,我还比不得先生呢。荀先生应该听过颍川月湖评鉴吧!”詹水兴问道。
“听过听过,颍川士族乃全国之最首,能去月湖评鉴上露一露脸,就已经要耗尽很多学生毕生所学!”
“哈哈哈,詹某人不才,当年也想走这条路,但奈何才疏缘浅,被人说到跌落湖中,差点羞愧辞世!呵呵呵,往事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