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赌市的外场管家赵孟祥,是个瘦削大脸的中年汉子,他父母双亡无妻无儿无女,所以最合适做赌市外场。
赌市外场的工作,高风险高收入,那些在赌桌上输得家破人亡的事情,都是外场去执行的。
月初,年轻的阿大在赌市输掉了家里的敞口船和刚过门的新媳妇,赵孟祥带人去阿大家里凭押取走敞口船和那个新媳妇,可当天赵孟祥回到赌市的时候,只带回一只敞口船和五十两银子。
他的说辞是新媳妇当场卖了,比阿大的赌资高出二倍不止,没有不出手的理由。赌市小掌柜的拿赵孟祥当心腹,自然也没有追究,他只当是赵孟祥单身多年看上了那个小媳妇。
这事情可大可小,赌场生意流水大,只要是赚钱的生意,就没人会注意到。
可是没几天过去,大管家突然查问起这件事,听说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才卖了五十两银子,当场破口大骂,让小掌柜的彻查到底,并且把那媳妇给带回来。
小掌柜的心里委屈,私下找到大掌柜求饶,却得知这是青帮杜笙要找那个小媳妇,当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忍着牙疼回去给赵孟祥一顿数落,然后责令他两天内把那小媳妇找到。
赵孟祥能在赌市混那么久,一靠的是无牵无挂天不怕地不收,二靠的是广散金银结交勇义之士!所以在长安找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不出大半天的时间,司马师当天随行的一名小厮就跟他在一家茶馆见了面。
赵孟祥开门见山,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一百两是司马师当天买下新媳妇的钱,五十两算是赔金,他要赎回那个女人。
小厮一脸苦闷,把一百五十两全部推回赵孟祥的面前。“孟祥哥,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这个事真办不了。”
“办不了?天大的事情今天也得办了,你知道是谁要这个女人吗?”赵孟祥冷冷的瞪着小厮。
小厮没有回话,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孟祥。
“是我们青帮的杜老大,他关注到这个女人了。”赵孟祥挤了挤眉头,伏在桌子上凑近小厮。
小厮却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那张脸上还带了点淡淡的冷笑:“孟祥哥,这个事情,还真跟杜老大搭不着边,我实话跟您说了,即便是杜老大把我剁成碎肉去喂鱼,他也得琢磨琢磨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
“什么意思,多大的来头?”赵孟祥的意识中,几乎没有比项伯更让人害怕的现世大佬了。
“那人自称荀先生,一是水神教的人,二是天水太守的好兄弟,三是州府曹长史的朋友,您说吧,就是杜老大来了,他要不要考虑一下!”小厮看着赵孟祥,一副你看着办的姿态。
“哪里来的人,这么大来头。”赵孟祥缩回脑袋靠在椅背上,皱起眉头。
小厮耸耸肩,“只听说是洛阳来的,具体不知道。我也不是天天都能跟着他,哪天运气好点才把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