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为大司马筹备军饷以来,董舒就几乎从州府参政局的院子里搬了出去,他每天早上去行宫苑应卯,晚上偶尔回到州府露个脸,日子过得相当充实,仿佛回到当年刚进入大院上班的激情。
这天早上的阳光十分温煦,董舒比以往到行宫苑的时间更早,因为昨天他接到消息,以詹水兴为代表的一群人突然从长安西街撤出去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里一边惊喜一边慌乱。
惊喜的是,他作为詹水兴此次进军西街的背后联盟者,就是要等到詹水兴出面拿下夏侯家的生意后,自己再代表军方拿下这一片生意。慌乱的是,眼看胜利在望,詹水兴竟然临时打起退堂鼓,他生怕得罪夏侯家的这口锅独独落在身上。
他在参军府孙礼的门口已经等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司马和夏侯楙好的像穿一条裤子,前两天还传出夏侯家要把东街的生意捐给军队的消息,以大司马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像是会出手抢夺西街生意的样子。他得找孙礼问问这个事,因为他所接收到的指令,全部是从孙礼的参军府下发的。
正在踌躇徘徊的时候,一名管家打开了参军府的大门,孙礼穿戴整齐引着两名小厮出现在黑漆大门后边。
“孙参军,早上好啊,昨夜休息的还好吧。”董舒迎上去鞠了一躬,客气的打了招呼。
“是董大员啊,怎么一大早站在这里,是在等我吗?”孙礼客套了一句,走下台阶站着微微施礼。
“昨晚突发了一些事务,我怕有碍咱们的部署,所以赶紧来做个汇报,可别出什么差错。”董舒脸上堆着笑容,透出几分媚色。
孙礼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名小厮当即朝后退到墙边,远远的站着。
孙礼收回眼神,趾高气扬的落在董舒身上,示意他可以阐述了。
“是这样的,昨天水神教的人突然从西街撤出去了,那些好不容易抢过来的地盘也都放弃了,他们也没跟我打招呼,这事情弄得挺突然的,我一下子不知道还要不要往下推进……是不是请示下大司马啊,听说前两天大司马刚去州府吃了饭。”董舒说的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的看着孙礼的神色反应。
“撤出去了,这两天西街出什么事了吗?”孙礼面色平静的问道。
“没听说出什么事啊,一切都进行的挺顺利的,昨天上午,詹水兴的人还把赌市旁边的几条巷子给清理出来了,可以说是打得青帮的人毫无还手之力。”董舒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就不管他了,辛苦打下来的地盘岂有拱手相让的理由,他不占,你就带人去占,大司马不是给了你调动卫队的权力么,该用就用,有不配合的你过来找我。”孙礼掏了掏耳朵,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
“孙参军,那就等同于公开跟司马家抢地盘了。您应该知道,西街两市是夏侯家最赚钱的生意了……”董舒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