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只能传来弟弟粗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他艰难的开口：

“哥，你先别娶嫂子，你能不能先把钱借给我？”

“你要钱做什么？”哥哥反问。

“我的妻子受伤住院了，需要钱治疗，我跟你发誓，我以后一定会还你钱。”

“你还没结婚，哪来的妻子，你在外面是不是闯祸了，还是沾染不好的东西，我跟你说，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但是那些不属于我们……”

滴滴滴——

似乎是医院仪器发出的声音。

家家父亲看着挂掉的电话，一身疲惫，他很快将这件事遗忘到脑后。

时隔二十五年，他再次记起。

“二十五年前，你回家找过我？”家家父亲喉咙像是被堵住，非常难受。

“哼，找过，我跪在你家门口求你，你都不给我开门。”

家家父亲瞪大眼睛，“我不知道，我那天不在家。”

二叔愤怒地说：“我听到你屋里有动静，你屋里有人，你家只有你一个，除了你，还有谁？”

“是我。”家家妈妈站出来，她低着头，不敢看两兄弟，“那天你哥哥不在家，是我偷偷去了你哥哥家。”

“我爸妈非要高昂的彩礼，你哥哥又没钱，我趁着他不在家，我就去把我以前挣得钱全部给他，加上我的钱，正好够彩礼。”

家家妈妈抿了抿嘴，“我相信你哥哥有能力挣钱，我跟着他，以后不会过苦日子。”

“当我想走的时候，你来敲门，我怕我拿钱给自己当彩礼的事情暴露，我就没敢吭声。”

“你说你爱人受重伤住院需要钱，要借你哥哥的钱，我本意也不想让你哥哥借钱给你。”

“你当时还是单身，没有爱人，你哥哥跟我快结婚了，不能没有钱。”

“后来，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把你借钱的事情跟你哥哥说。”

家家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妻子，隐藏了他这么大的事情。

他看向弟弟，“你真的有了妻子？”

二叔很认真地说：“我有妻子。”

家家母亲：“对不起，如果你在，你会选择你弟弟还是选择我？”

她的父母已经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知，一个月内，彩礼钱不够，她就要嫁给另外一个能给得起彩礼的男人。

家家父亲沉默。

妻子和弟弟，很难抉择。

“如果我在……”

家家父亲闭上眼睛，他给弟弟打电话，没立刻相信弟弟，那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或许会选择妻子。

“你会选择你的钱。”二叔替哥哥回答。

他早已经看淡了生死，“二十五年前，你选择了钱，二十五年后，我想看看儿子和钱之间，你会选择谁？”

结果显而易见，家家父亲选择了儿子。

二叔抬头望天， 阳光很暖，很灿烂，好像他第一次见到妻子的阳光。

“苏大师，动手吧，我要去找我的妻子了。”

他用活人丧不是为了夺走别人的生机，他只是想让哥哥再做一次选择。

家家父亲急的大喊：“不行，大师，不要动手。”

二叔：“大师，动手。”

家家父亲：“大师，不要动手。”

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