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色的绸缎,沉甸甸地压在这个老宅上空,将整座宅子捂得密不透风。
老宅斑驳的外墙爬满岁月的痕迹,几株干枯的藤蔓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轻微的摩挲声,徒增几分阴森。
屋内,昏黄的灯光竭力撑开一小方明亮,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意与不安。
我站在窗边,脊背下意识绷紧,敏锐的灵觉如一张无形大网,捕捉到一丝极为隐晦的邪气。
灵力顺着血脉缓缓涌动,在指尖氤氲出幽微的荧光,像是一串隐匿的警报,提醒我来者不善。
“老婆,别怕。”黄君泽不知何时悄然来到我身后,宽厚温热的手掌稳稳落在我的肩头,稍一用力,便将我轻轻揽至身后。
他身形高大挺拔,一身简约的休闲装衬出宽阔的肩膀,平日里温润含笑的狭长眼眸,此刻仿若寒星,警惕地紧盯窗外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虽说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灵力,更不懂奇门异术,但他长期健身,一身拳脚功夫扎实过硬,此刻浑身散发的沉稳气场,让我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不少,仿佛只要有他在,再凶狠的鬼魅魍魉都能被挡在外面。
身旁的疾风和迅雷身着同款黑色劲装,利落的短发根根直立,浑身散发着冰冷肃杀的气场。
他们身手了得、配合默契,此刻就像两柄收在鞘中的利刃,只等拔刀出鞘的那一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窗外那黑影像是故意戏耍我们,来来回回晃悠许久,偶尔发出几声怪异声响,一会儿像尖锐的指甲狠狠挠着窗棂,一会儿又仿若孩童幽幽的低泣,丝丝缕缕钻进人耳中,听得人寒毛直竖。
“装神弄鬼!”我啐了一口,心头火起,作势就要冲出去。
黄君泽却反应极快,长臂一横,稳稳地拦住我,低沉悦耳的嗓音贴着我的耳畔响起:“老婆,别冲动,听我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我心头一暖,抬手覆上他的手臂,轻轻拍了拍,侧眸看向他,眼里既有安抚,又含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君泽,我可是这方面的高手,你又没灵力傍身,待会儿打起来难保不伤着你,保护好自己就行,我不会有事的。”
嘴上这么讲,可我眼神里的那丝依赖却怎么也藏不住。
黄君泽执拗地微微摇头,手臂不仅没撤,反而揽得更紧了些,牢牢将我护在身后,目光紧锁窗外愈发躁动的黑影,嘴里轻声却坚决地嘟囔:“那也不行,高手也得有人护着,我就守在这儿。”
忽然,黑影像是等得不耐烦了,身形暴起,瞬间化作一道滚滚黑烟,裹挟着浓烈到近乎实质的邪气,如一枚出膛的炮弹,直直朝屋子撞来。
“来得好!”我双手迅速在空中结印,掌心翻飞,带起一道道残影,每一道印法皆闪烁着古朴微光,蕴含着源自古老传承的灵力。
撤去小半结界,与此同时,一张灵力光网自掌心呼啸而出,细密的符文灼灼闪耀,符文周身还环绕着丝丝银芒,精准无比地拦住黑烟的去路。
黑烟之中传出一阵阴森至极的狂笑:“就凭你,也想困住我?”话音未落,黑烟轰然爆开,气浪呈环形席卷,屋内的桌椅板凳、摆件杂物瞬间被掀飞,噼里啪啦地砸向四面八方。
更可怖的是,黑影出招带出的邪气有强烈腐蚀效果,所触及的家具迅速碳化、变黑。
我下意识要护住黄君泽,没想到他抢先一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坚实的后背替我挡去大半冲击。
疾风、迅雷反应堪称神速,身形如鬼魅般一闪,两道黑影裹挟着呼呼风声,瞬间穿梭在烟尘之中,拳脚带起凌厉的劲风,干扰着黑影下一步的动作。
待烟尘缓缓散去,面具男身形显露,果然是他,这个消失了一阵子的面具男终于出现了。
他周身邪气仿若黑色的魔焰,熊熊燃烧、肆意翻涌,幽光闪烁的眼眸中满是彻骨的恨意:“你屡次坏我好事,今晚,你就得把命留下!”说罢,身形如饿狼扑食般急速攻来,双手成爪,泛着幽黑寒光,直取我的咽喉。
我冷哼一声,不慌不忙,指尖轻点,灵力符文接连飘出,在空中迅速凝结,化作一道道金色锁链蜿蜒缠去。
面具男身形鬼魅,左躲右闪,不仅轻松避开金色锁链的缠绕,攻势还愈发凌厉,一时间,屋内灵力激荡,飞沙走石,墙壁上的挂画被扯得粉碎,碎屑漫天飞舞。
激战正酣,我瞅准他灵力运转的破绽,飞起一脚踢向他命门。
面具男躲避不及,被狠狠击中要害,身形踉跄,周身邪气瞬间紊乱。
趁这绝佳间隙,我倾尽灵力,双手在空中快速舞动,加固囚笼,将面具男牢牢困住。
只见他疯狂挣扎,双手死死抠住囚笼边缘,指尖擦出点点火花,嘴里嘶吼不断:“你等着,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得美!”我咬破指尖,一滴精血弹出,融入囚笼,强行稳住他愈发虚幻的身形,“先跟我走一趟!”大手一挥,囚笼裹挟着不甘咆哮的面具男,径直飞身出去。